人就该活剐了才是。”
随后他瞥了王隽一眼,冷哼了一声又说道:“我如珠似玉的一个女儿,到了京城才不过一年的功夫,可竟然是落得了个双目瞎了的下场。甭管玥儿怎么护着你,可这照顾不周的罪名,你这个做她夫君的怎么着都是推拖不得的。稍后自行来我这里领罚吧。”
王隽闻言却是大喜。
江陵王话里的这意思,还是承认他这个做女婿的,那他自然就是没有退婚的念头了。
所以虽然是叫着他稍后自行去领罚,但王隽面上却是浮上了笑意,深深的对着江陵王行了个礼,恭敬的说着:“是。”
江陵王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王隽他固然会罚,只是宫里那里......
他眸中瞬间又阴沉了下来。
想当初他是因着信任才送了司马玥上京来求学的,他可不是将自己的女儿送来给他们当棋子一般的利用的。
☆、96.母子相见
江陵王留下江陵王妃陪伴在司马玥身侧,而自己则是一撩衣袍上了马车,打算进宫去兴师问罪了。
车轮滚滚,他端坐马车上,听着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之声,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掀开车窗帘子,悄悄的望了出去。
他的幼年和少年,以及青年时代都是在京城里度过的。没事的时候他经常和他的兄长,也就是现下的庆隆帝出来满京城的逛着,是以对京城的各处他都是甚为熟悉的。而现下他瞧着外面的这些街道,只觉得熟悉,却又陌生。
二十年不曾来京城,哪里能所有的东西都一层不变呢?街道两旁的商肆树木如此,人心自然也是如此。
得知他今日会到达京城,李太后一早就遣了人去城门口迎接。只是虽然如此,他进京之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去见了自己的女儿,随后这才入宫去见李太后。
一路行来,明明皆是以前最熟悉的景致,可是现下看来,总觉得就有那么一种疏离和陌生感在内。
右手侧处的那株大树,他还记得年少的时候他和庆隆帝站在树下望着树上的鸟窝。那时他想要鸟窝里刚出壳,正啾啾叫个不停的小鸟,庆隆帝听了,竟然是不顾自己储君的身份,撩袖子就吭哧吭哧的跑了上去,直把一旁跟随的宫娥和内监都给吓了个半死。
他还记得,当庆隆帝两手捧了那只浑身毛茸茸,黄褐色的小鸟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中是有高兴。
“阿邺,”他唤着他,身上的衣袍被弄得皱皱的,脏脏的,浑然没有储君该有的威仪,可他面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真挚,“送给你。”
他如获至宝的将这只小鸟捧回了自己的寝殿,找了个精致的鸟笼子来,每日自己亲自照顾小鸟吃喝。只是刚出壳的小鸟并不是那么好照顾的,他便是拿了最珍贵的牛乳来它也是不肯喝的,没过几日的功夫小鸟就死掉了。
当时他哭的很伤心很伤心,而庆隆帝则是揽了他的背安慰着他:“阿邺,不要哭。哥哥可以再为你捉一只小鸟来。或者你想要其他的什么东西,但凡你说了出来,哥哥一定都会给你寻来的。”
又殷勤的将他身上佩戴的那只羊脂貔貅玉佩接下来递给他,说着:“阿邺,你不是很喜欢我身上佩戴的这只玉佩吗?送给你。”
这只玉佩还是庆隆帝上次在学院里考了个第一的时候,父皇奖赏他的,庆隆帝甚为喜爱。但是现下他为了安慰自己的弟弟,竟然是毫不犹豫的就拿了出来。
江陵王接过了庆隆帝递过来的那块羊脂貔貅玉佩,而后和他一起,找了个精致的木盒子来,将小鸟的尸体放到了木盒子里,埋在了一棵树下面。
目光移向前方的那棵树,江陵王也不晓得为什么,忽然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当时他们兄弟两人蹲在那棵树下面,小小的他依然还是在一抽一抽的哭着,伤心小鸟的死,庆隆帝则是一直在一旁小大人似的安慰着他。
那时兄弟情深,可是后来因为权势,他却是如此的疑心他。
至于那块羊脂貔貅玉佩,知道被庆隆帝疑心的时候,他其实是有过想将那块玉佩砸碎的念头,只是后来他还是没有舍得砸碎,只是寻了个木盒子来,牢牢的上了锁,埋到了当初他们一起埋葬小鸟的那棵树下。
现年二十年已过,这棵树都已经郁郁葱葱的长的超过了屋顶了。
江陵王在这棵树下面站了好长一会,伸手摸着乌褐色的树,一时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一直跟随着他的内监自然是不敢催促的,只是恭敬的垂手站立在一旁等候着。
片刻之后江陵王收回了双手,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而后率先抬脚朝着长庆宫的方向去了。
而李太后这时正在将她宫里的宫娥和内监指挥得团团转。
“阿邺最喜欢喝云雾茶了,你去将那罐上贡的云雾茶找出来。再有,泡茶水要用雪水,你去将梅花树下埋藏了五年的那瓮我亲手收集的梅花雪水挖出来。阿邺喜欢吃甜食,我先前吩咐下去的滴酥鲍螺和雪花酥有没有做好?告诉他们,雪花酥出锅的时候别忘了再洒一层糖末。还有香,怎么点这个香?阿邺喜欢闻沉香,去将那几块上贡的崖香找了出来点上。”
这时殿外有内监急匆匆的过来禀报,说是江陵王来了,快要到宫门了。
李太后一听,立时就自椅中起身站了起来,急急的就往门口走去。她身侧一名宫娥赶着上前就要来扶她,但愣是没追上她。
想着就要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