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争三分呢,”韩瑞风玩笑道,一副极力在两人之间斡旋的和事老的模样,“再说如今月份已经不小了,六个月──”
说著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话音戛然而止,引起了有一搭没一搭听著的封玄奕的注意:“何事?”
韩瑞风欲言又止,下意识的摇了摇唇瓣,好似十分为难。
“有话直说。”封玄奕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懒得猜旁人的心思,更没心情看旁人在那儿卖关子。
“微臣只是好奇……”仿佛寻思许久,虽然百思得其解却也只有迎著头皮说说看,“刚才据太医回报,皇贵君已身怀有孕六月,当是格外谨慎小心的时候,可是据臣所知,皇上是今年年初才登基并册封六宫的,如今不过中夏,这日子算起来──”
韩瑞风小心谨慎一字一句的娓娓道来却让封玄奕在这三伏天仿佛如堕冰窖,薄唇抿的死紧,握著筷子的指节泛出青白,而韩瑞风却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封玄奕因自己一言而起的异变一般,依旧自顾自的思忖著,声音越来越小,语速越来越慢,仿佛极力在找寻推翻一切不利假设的藉口,努力寻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皆大欢喜的解释。
“啊!”倏地,乌云在韩瑞风脸上一扫而空,展演一笑,是雨过天晴的明媚和灿烂,“微臣明白了,”韩瑞风说的甚是得意,停了片刻,露出一副“你很不仗义”的表情看著封玄奕,不禁抱怨道,“皇上宠爱皇贵君,无论是在当初的王府还是如今的皇宫,都是不争的实事,众人皆知的秘密,皇上何必还瞒著微臣?微臣就说呢,那时调至皇上身边伺候,时不时的就不见皇上踪影,那时还纳闷,怎麽皇上常不在府中,原来还是咱们皇贵君的魅力大,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更何况是出征这麽大的事儿,皇上怎麽能不想念?”
“皇贵君为了皇上屈居仪亲王身边,忍辱负重助皇上一臂之力,此恩此情是後宫诸妃皆不能比拟的,正所谓患难见真情,皇上待皇贵君之心世人皆知,只是奈何那些不自量力之辈妄图独享恩泽了。”韩瑞风说的合情合理,仿佛极其羡慕两人之间的深情厚谊,且尺度也把握的极好,起於羡慕,仅是羡慕,也止於羡慕,没有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只是拿不动声色的几个重音,让“忍辱负重”停在封玄奕耳中甚是扎得慌。
“好个世人皆知……”封玄奕若有所思,突然一声冷哼,似笑非笑,眼底瞬间一片冰冷,“忍辱负重……看来朕的确亏待他良多,如今竟还为了朕如此辛劳,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要冒著生命危险,朕心难安,实在过意不去──”倏地,冲门外唤道,“莫言!”
“奴才在。”应声麻利的入内的莫言微弓著腰,拉拢著脑袋低眉顺眼的等候吩咐。
“韩杰纡身体不适,宣刘太医给韩杰纡请脉。”封玄奕冷著一张脸道。
即便瞧见一旁韩瑞风面色红润气色甚好的坐在一旁一脸诧异的停下夹菜的动作,做奴才的,即便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也只能当做不知,恪守本分的领命退下:“是。”
刘太医已过花甲之龄,年事已高本来腿脚就不必年轻人利索,还赶在一天之内被皇上传召三次,且一次比一次催的急,好似火烧眉毛般,即便是有皇上御赐的轿撵可乘,如此颠簸也几乎颠散了他一把老骨头。
“主子,夜里风凉,别在这冷风口里站著了。”
永和宫正殿外,柳贵侍姿态妖娆的斜依在一侧的门框上,半仰著头,低垂著眉眼,不知是在欣赏著夏夜的月色,还是在冷眼旁观著一路风风火火而来、直奔西偏殿而去的老太医,凉凉的说道:“这麽好的戏,等了这麽久,现在不看,更待何时?”
“戏?”小厮从殿内拿过一件衣服给柳音披上,一脸莫名,当看清了匆忙赶来的太医的背影时,不满的啐道,“关他能闹出什麽风波,就知道在皇上面前装可怜,就知道假好人,整天想著法子折腾想要吸引皇上的注意,今天好不容易皇上来了咱们永和宫,竟还只奔他们殿去了,这还不算,大半夜了还折腾人,眨眼竟给太医请来了,奴才到也想好好看看他还能折腾出些什麽来。”
“这话连本宫都不敢乱说,你这奴才是嫌命长了?”柳音冷笑道,“不过这一次怕是你真要误会了人家的‘好心’了,如此火急火燎却不敢大张旗鼓,是有蹊跷啊,所以这戏才不得不看。”
“主子,别管人家戏不戏的了,咱们回宫吧,眼不见为净。”说著,便扶著柳音转身回宫。
刘太医那边还在奉旨亲力亲为的煎著药,这边又是一道圣旨给他召了回来,进殿就是恭敬请安行礼,心里却想著这样多折腾几下自己还当真受不起,才後知後觉的意识到,好戏还在後头,封玄奕的一句话如一声闷雷,震的刘太医手足无措的呆愣当场。
“既然护子不易,那就留下大人好了。准备一副药,要乾净俐落,且大人不容有半点差池!”
(11鲜币)第一百一十八章丧子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丧子上
刘太医目瞪口呆的抬头,一脸难以置信措手不及,前一刻还声色俱厉不惜让整个太医院为之陪葬也要保住皇贵君父子俩,而转瞬之间便亲自授意舍子保父,事关龙脉,刘太医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愣了半天没有应声,就这麽跪在殿中。
“退下吧。”封玄奕不悦的皱了皱眉。
刘太医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并没有幻听,而是真真切切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