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明日天亮还要找路。”
余锦年喉咙一堵,胸中郁闷,顿时蜗牛般的缩了回去,用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心里烦道,他到底什么意思,真把我当解压器吗。
又过了一会,季鸿终于注意到少年生气了——委实是因为余锦年跟腰上生虫了似的,在怀里乱动,想不注意都不成——他揭开一点披风,刻意问道:“坐得不舒服,地上有坑?”
余锦年气卒,你才有坑,季鸿你心里有坑!
季鸿充满耐心,从容有余:“那是怎么?”
“……”真要问余锦年怎么难受,或者问余锦年究竟想从季鸿口中听到什么,他自己又不知道了,有个词儿就在喉咙里堵着,可他说不出来,觉得特别别扭。
“好了。”季鸿安哄式的摸了摸他的腰,道,“抬起头来。”
“干什么?”余锦年不满地眨了下眼,谁想到他刚抬起头,就被对方又嘬了一口。季鸿亲完依旧没什么表示,将刚刚揭开的披风又掖回去,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余锦年气都气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是不是有毛病!
去你二舅大爷的!
余锦年抹了抹嘴,从季鸿披风里钻出来,自个儿裹着衣裳睡了。可这周围这么黑,季鸿要是发起病来……他想了会,纠结了一下利弊得失,到底心软,又往后挪了回去,将一只手搭在季鸿腕上。
不过他也确实心大,生了会闷气,竟也睡着了。
季鸿待他睡熟,才把人揽进来,重新用披风裹好。睡着了的余锦年乖得不行,被搂住后自动寻着暖和的地方去睡,猫似的拱了拱,就偎进季鸿怀里了。
“看你究竟能忍到何时开窍。”季鸿把玩着他的发丝,低笑道。
四周终于又寂静下来,黑暗慢慢将二人包裹,不过好在有余锦年在身边,季鸿想到的都是些鲜活可爱的事情,那些恐惧反而能被好好地压制在心底,没有以往那般容易跃出来了,他轻轻揽住少年,也阖上了眼。
——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季鸿是被人摇醒的。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奇长的驴嘴,正撅着嘴皮子要来嚼他的衣领。
“吁,回来,回来!”后头有人猛拉绳头,将驴拽远了一些,随后钱大冒出来,一脸焦急道,“哎呀,可找着你们了!”
“抱歉,昨晚迷路了。”
“哎,这倒没事,这山虽大却没什么猛兽,就是夜里凉,没冻着你们吧?”
季鸿摇摇头,他要起身,才忽觉双腿麻木,动也不得。低头一看,少年正枕着他的腿睡得怡然自得,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只手放得不是位置,正在他两腿之间的某处,少年手热,捂得那块儿也热了。
他正觉得微有尴尬,余锦年舔了舔口水,梦呓道:“象拔蚌鱼生……要这样切的……”说着便伸手一抓,吓得季鸿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轻喊道:“锦年,锦年,醒醒了。”
“……啊,不是吃海鲜吗?”余锦年揉着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从季鸿腿上爬起来,就双手一抬又挂在了他肩上,抵着肩窝蹭了蹭,“别叫我,没吃完呐!”
钱大不好意思看他俩了,转身去牵那头贪嘴的驴,道:“昨儿你们一夜未回,我便出来寻你们,这驴就是半路上碰巧找着的,都吃到半山腰去了。”
傻驴昂嗤一叫,甩着脸老大不乐意。
听见驴叫,余锦年仿佛是身上被装了什么按钮,顿时清醒道:“驴?驴找回来啦?!”
钱大笑道:“是啊年哥儿,找回来了。你瞧,吃得肚儿都圆了。”
余锦年跑过去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