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既往地漠然。
阮时昌站起来扣了一下腰腹处的衣扣,给出了合适的提醒:“我会让星眠他们不要再盯着你的事,你也给我到此为止。阮奕,注意你的身份。”
阮奕身上有优秀的血统,也有卓异的天赋,之前因为许宜彤的关系,像一只难驯的孤狼,不认主也不服软。
现在时机正好,阮奕在打击下已经学会了其他东西,阮时昌知道阮奕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
外面的几个助理都知道两人关系不好,推了一个人进去汇报工作,敲门进去的时候,阮奕正低头看着文件,侧脸锋利冷厉,面无表情像是没有情绪的假人,让人不寒而栗。
展钦是少数几个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他以为阮奕在几个月前就放弃了,结果发现阮奕还在执迷不悟。
在阮奕找到他的时候,展钦忍不住和他实话实说,如果何楚跟着付文锦变更了国籍,他现在就是在大海捞针:“阮奕你又不是神仙,别再做没有意义的事。”
阮奕那时候扪心自问,自己到底算什么样的人。
他的确不是神,神爱众人,他只爱何楚,偏偏爱不得,怨成恨,心毒难消。
阮奕:“付文锦乘坐的那艘游轮还有一周就要回港,那时候我去不了,你帮我去问,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展钦皱起眉,作为旁观者,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觉得阮奕会放不下一个o。阮奕当初留下何楚不就是为了那点契合度么?就算真的有些喜欢,现在做的一切也该够了。
在何楚走的一年零九个月里,阮奕既要找人,又要提防着被人盯上,刚开始展钦还能笑话他的小心谨慎,后来也笑不出来了。
阮奕这种内敛的性格,足够冷静,也足够克制。与金钱利益的羁绊占据了他生命的一大半,他是不会相信脆弱虚妄的爱情的。深情厚谊是很动人,心动之后又清楚那并不适合自己——而且从一个人身上得到了慰藉和被填满的情/欲,又不是不能被其他人替代满足。
可是阮奕清醒又沉沦。在他不让何楚走的时候展钦就应该发现。
可是感情的事又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展钦理解何楚会负气离开,毕竟他和阮奕在意的东西不一样。但是一年前许宜彤过世的时候,关于葬礼的新闻那么多,但凡何楚心里有对阮奕的半点情谊,也不该就这么一直躲下去,连一句明白话都不给阮奕。
换句话说,何楚说不定过得很好,过不下去走不出来的只有阮奕。
展钦也不信什么富贵人家出情种的话——那三宫六院的皇帝怎么回事?
他对阮奕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是那么爱他,你们就在一起了不到三个月。你就是钻进了死胡同。你能做的都做了,已经够了,他现在可以过得很好,你也不需要他,放过自己吧。”
阮奕沉默以对。
一周后,展钦替他跑了一趟,去找结束旅行的付文锦。
阮奕那天去了陵园,和之前去医院探望许宜彤一样,手里拿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放在她安墓刚刚一年的墓碑前。
许宜彤那么素净淡雅的一个人,是在骄阳灿烂的九月末离开的。
她运气一直不怎么好,遇到一个狼心狗肺的丈夫,又有一个冷心冷肺的儿子,在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偏偏没有挺过脑损伤病人严重的并发症。
只是七个月的时间,她的肺叶就漏了一个洞,无法膨胀,刚开始还能依靠呼吸机,但在心和肾脏出现衰竭的时候,就像是一夜间被死神的镰刀割过,一切都无法阻止她生命力的流逝。
阮奕那个时候才明白,“无能为力”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