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星期，我哥回来了。他们说，因为我哥年纪小，没有身份证，给的工资不如别人的一半。重点是，我哥后来偷偷哭，就是把被子塞嘴里那种哭。在三逼问之下，他才说是工地老板是变态！”秦冠说这话还瞥了一眼商无忌，商无忌的拳头攥紧，“我要带我哥去医院，他死活不愿意。忽然有一天，我哥惨白着脸回来了，带回来很多好吃的，可是他足足干呕了一星期。就是什么都不吃，看见东西就想吐那种。胆汁都吐出来了，我只要过去，他就躲开，似乎不太想和我接触。他总说‘脏’，我还以为他嫌弃我，后来你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了，原来……原来他一直……一直在嫌自己脏……怎么会啊？怎么会啊？那么高傲一个人！你不知道，我哥小时候可厉害了，脑子活泛，动作又利落……附近的小孩都特别崇拜他！一个小孩儿总为被欺负的附近小孩儿出头，甭看他年纪小，打架那是不要命，就算是和高年级的人打架也绝不服输！有一次，我被一个高年级男生欺负，回去找我哥一通哭，我哥二话不说就去找他算账，这么多高年级的竟然没为难到我哥！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他是我们的大英雄！但是，我们谁都忘记了，大英雄也会疼！对啊，他也会疼……他到底是被怎么欺负的？他以前最喜欢和我一起洗澡打水仗了，后来，我哥再也没和我一起洗过澡。可是，我看到过……我看到过……太狠了！那简直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那些伤口根本就不能接触浴盐或者沐浴露洗，而且我哥有一次直接把新买的沐浴露扔到垃圾堆里，一脸恶心，走的时候还狠狠踩几脚。”
商无忌若有所思，看样子是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用沐浴露给秦众做润、滑了。怪不得，怪不得他从来不用沐浴露……
“我以为……我以为他是去当打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秦冠一想到他哥就心尖子生疼，“我后来被李俊杰……就是我拿刀捅死的那个人……的时候，才知道那么疼！那哪里是我哥那种小霸王应该受的苦？”
商无忌看着秦冠，“你知道是你捅死的李俊杰？”
“你不看看我这些年是干什么的？”秦冠用手在虚空比划一下，“当时我哥被压在身下，我又气又急，抓起水果刀，一刀就穿透心房，哪里还能活？我本来想要扎肺叶的，那种死法痛苦，但是……太慢了！”
“等到我醒过来，我哥的判决书都下来了，你又找到我说如果不合作，我哥就会在监狱里被弄死，我就没去。我想，我要早日出人头地，把我哥尽早捞出来，顺变给他创造一个好点儿的条件。”接着秦冠死死看过去，“可是你这个人渣竟然骗我！”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懦弱？”商无忌看着秦冠，“咱俩差不多，没有谁比谁高尚。只是，我还能骗骗自己一开始没认出来他。你呢？可就是光明正大欺负他了吧？你可比我自私，狠心多了！我不想告诉你，就是我不信你能比我更好照顾他。”
秦冠冷哼一声，“放屁！你是知道我哥的好了！你想独占我哥，让我哥成为你的‘玩物’！败类！”
商无忌闷笑，“哈哈哈”胸腔都在震动，“我看出你哥的好这么明显吗？想要独占你哥是不假，但是，绝对不是你所说的‘玩物’……”谁让我这么傻，一顿饭就把自己卖给他当媳妇了呢？记忆里的秦众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保护好小时候的商无忌，商无忌没告诉秦冠，那时候的秦众也是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
秦冠看着商无忌明显柔和的表情，若有所思。
商无忌觉得自己现在才看清这么一个人，“我说你爸妈也是够偏心的，怎么就给你起名儿，就是冠勇三军，你哥就只有普通大众的命？”
秦冠斜睨商无忌一眼，“要不怎么说你没当过爸爸呢？安安他妈当时难产，我就想了，这辈子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她们娘俩儿平平安安我就知足了！嗨，说了你也不懂，我觉得我爸我妈那是真的宠我哥，只求他能像芸芸众生一样平平凡凡一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自由！”
商无忌默默把那个词在嘴边滚了两圈，“芸芸众生……芸芸众生……”
“我哥这个人，谁都觉得他游戏人生，浪荡不羁。其实他只是没人依靠……他为了我，活生生把自己逼成那样……”秦冠闭上眼，“喂！你真的喜欢我哥？”
商无忌半晌反应过来，“啊……嗯！”点点头，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只是自己把他伤得太重。
“有多喜欢？不会是像那些人渣一样……”秦冠说了一句又觉得不妥。
“我说我喜欢他喜欢的恨不得去死了，你信不？”商无忌苦笑一声，“我喜欢有什么用？他现在避我如洪水猛兽，看我如蛇蝎。我派了这么多保镖跟着他都被甩开了……我还能怎么着？告诉他我没他就跟死了没什么差别？告诉他我当年只是把你当哥们儿？还是告诉他，我本来就喜欢他，当年只是借口你，想要让他被你赶出来然后顺理成章收留他，和他过日子？还是告诉他，我他、妈想和他结婚想疯了？”还是告诉他，其实自己早八百年就和秦众“私定终身”想要当他媳妇儿了？
商无忌用手撑地站起来，“我想说，他倒是想听啊？”
“那你还能弄丢我哥？”秦冠不屑道，“只能说你没本事！”
商无忌低语，“嗯，算是吧……”商无忌没告诉秦冠，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