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也不好一直站在别人的府邸前说话,季渝做主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酒肆。季渝跟荆就走在后头,看着前面两个说不完话的人,显得异常沉默。到酒肆时,季渝先一步去与掌柜说话,其他三人在一旁坐下。
“所以说你这是借妖身出来,本体还留在魔渊那儿?”
沈温红不敢将这妖身的来历与顾鹤之说,这顾少主要是知道他用手骨催生妖体,必然会臭骂一顿,“嗯,等西府这事结束了,师兄与我去太古魔渊,把本体找回来,霜寒还在那,总不好我们在外逍遥,他一人孤独守着我……”
顾鹤之没深究这妖身到底哪里来,也不去想太古魔渊寸草不生的地方哪来这么契合的妖身,她思索一会问:“那你神魂受得住吗,此先你分魂到傀儡之上,神魂已经损伤,这还借妖身出来,我怕你日后回去,神魂亏损太多……”
沈温红笑道:“哪会,你得信我。”
顾鹤之哭笑不得:“你要我如何信你?”
季渝与掌柜说完,过来时恰好听见沈温红那话,“信我,这大道我都还没看到头呢,天不收我。”
顾鹤之问:“你都成妖成魔了,这道你还怎么看?”
“闭着眼睛看。”
闭着眼睛看。
你要看什么?
季渝眼前一阵恍惚,他轻晃下头,手抚上桌角坐下。眼前昏黑,他忽然感到一阵阴冷,耳间恶鬼尖嚎,阴风吹开他额间细发,他微微垂首,手心满是鲜血。他似愣住地看向怀中人,黑发红衣,苍白脸色。那人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双手自然垂下。
季渝情难自禁,颤抖着伸出手,将那血肉模糊的手牵起来。
怀中人似乎睡着了,对此动作不作任何回应。
“我没有,你相信我……”
有谁撕心裂肺喊着什么。
季渝眼前昏黑,孤风吹过的寒瑟,殷红的血从某处流下,染上他的白衣。
他亲吻着他的额角,牵起血肉模糊的手,轻轻放在脸间。
像是难过至极的哀伤,却又像无能为力的自责。他沙哑的声音低喃着什么:“别怕,别怕,别怕……”一字一句的轻声呵护,季渝竭尽气力的痛苦自责。似乎念着这两个字,就能安抚彼此心里的不安,到底是谁在怕,怕什么,为什么怕?
“师兄!”沈温红突然惊呼道,起身扶住了季渝,“怎么回事?师兄你怎么了?”
“别怕……”季渝沙哑的声音轻又悲伤。
顾鹤之蹙眉道:“他像是怔住了。”
“别怕,师兄在。”季渝靠着沈温红,模糊不清地说。
沈温红愣住,他颤抖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季渝一恍惚,浓烈的悲伤从神魂之中弥漫开来,再往前,孤崖之上,是不见底的魔渊。他看着自己抱着沈温红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崖边,望下无尽深渊。
他听见有人道:“剑主,您可做好决定了?魔渊底下虽好温养魔气,却也要承受这太古锁魔石的威压。”
“我很快回来,他要是念我,你就与他讲,我很快就回来接他。”
为什么要留他在这……
“他要是醒来看见这一切,得多难过,我得替他讨个公道。”
什么公道……
渊底的风吹开季渝额间细发,他低声与爱人说着话:“你要好起来,等我来接你。”
“师兄很快就回来了。”
季渝头疼欲裂,那亲身所触的冰冷身体,魔气骇人的太古魔渊,神魂深处哀鸣的伤痛,尽数涌出来。原来千年之前,沈温红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