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横斜笑了。
谢非是道:“要不要打一架再走?”
方横斜举杯道:“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谢非是翘了翘嘴角,冲慕枕流努了努嘴巴:“走。”
慕枕流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方横斜留在这里是为了阻止自己进京,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好说话。或许,他是看在谢非是的份上?这样想着,他心情不由有些微妙,又回头看了方横斜一眼。
方横斜也在看他。
他那时的神情让慕枕流很多年以后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三分怜悯,三分悲哀,三分无奈,一分愧疚……却十分坚决。
靠近京师城门,一个小书童蹲在地上用石头下棋,看到谢非是和慕枕流后才站起来。
“小卷?”谢非是停下马,有些不悦。
小卷道:“大主人。”
谢非是道:“你为何在此?”
“主人让我在此等大主人和大主人夫人。”
谢非是道:“何事?”
小卷道:“主人让我告诉大主人和大主人夫人,唐驰洲写了一封信给皇后,说大主人勾搭了大主人夫人,盗走了平波城军器局的镇局之宝。”
谢非是的目光落在自己马上的匣子上。
慕枕流也望过来。
“该死。”谢非是怒道,“唐驰洲这个混蛋,竟然陷害我。”
小卷道:“主人说,京城的局势很混乱,主人也不好出面为大主人开脱。大主人若是不想连累夫人,最好与他撇清关系,独自把这件事承担下来。毕竟,以大主人的武功要逃走易如反掌,但是带着大主人夫人却有些不方便。”
谢非是不悦道:“难道让我与我的夫人撇清关系就很方便了吗?”
小卷道:“大主人夫人千里迢迢入京,一定有要事在身,成了通缉犯会很不方便。倒不如让大主人将事情扛下来,等大主人夫人办完要办的事情,离开了京师,大主人再偷偷地跟上,与夫人双宿□□。”
谢非是还来不及细想,就看到城门口冲出一队卫兵。
☆、第六十五章那夜
出于对方横斜的信任及对唐驰洲的不信任,谢非是立刻拍马挡在慕枕流的身前,道:“平波城军器局的宝戟乃是我一人所盗,要抓要拿冲我来。”
卫兵中领头那人道:“谢岛主肯配合自是再好不过。只要你肯将宝戟归还,再将来龙去脉说清楚,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谢非是扭头看小卷,见他眨了眨眼睛,猜眼前这些人是方横斜预先打点好的,便道:“稍等,等我将家眷安顿好,自己会去找你。”
家眷?
卫兵们看了看他身后的慕枕流,以为他说的家眷跟在后头,还没有到:“谢岛主尽可以将家眷托付给这两位朋友,我们赶着交差,还请谢岛主配合。”
谢非是沉下脸来:“我说稍等便稍等。”
小卷出来打圆场道:“左右不过是一炷香的工夫,还请大人通融。”他笑嘻嘻地塞了张银票过去,卫兵们这才收起脸上的不耐烦,陪着谢非是和慕枕流进城找了家客栈住下。
慕枕流想要马上找沈正和,被谢非是拦下了。谢非是道:“京师局势复杂,你等我回来再去。”
慕枕流道:“你自己一切小心。”他知道自己跟着谢非是,反倒会拖累他,宝戟的事情也越发说不清楚。
谢非是道:“你也是,我回来之前,暂时不要出门。沈府门前一定很有多眼线,你想见沈正和,就送一封信去请他过来。小卷是师弟的心腹,你……”思考了一下道,“也不必全然信他。”
慕枕流点头。
谢非是叮嘱了半天才出门,跟着那几个卫兵在城里绕了半圈,眼见着要进衙门,他突然停下来。
卫兵道:“谢岛主?”
谢非是道:“你们一开始就是冲着我去的。”
卫兵愣了愣道:“不错,我们奉命捉拿你归案。”
“从一开始就没算上慕枕流。”
“这,不是谢岛主说是你一人盗宝,与慕枕流无关吗?”
谢非是猛然拍马掉头,卫兵们围拢要拦,就见他手里一拍挂在鞍上的匣子,盖子应声飞起,宝戟从里面掉落出来,正好落入他的手中。宝戟一挥,卫兵们不战而降,只是嘴上还要吆喝一句:“你竟然拒捕?”
谢非是懒得理他们,驾着马直接往前冲。
路的前方,一个白色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让开!”
十丈开外,谢非是大喊。
那人仿佛没有听到。
七丈。
五丈。
三丈。
一丈。
马蹄骤然扬起,谢非是扯紧缰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衣拦路人。
“师兄。”
“你把他怎么样了?”谢非是板着脸问。
方横斜徐徐道:“缉拿归案。”
“叮”,宝戟被插入青石板。谢非是从马上跃下,双眼冒火,“你叫过他一声师嫂。”
方横斜道:“放心,我不会害他。”
谢非是道:“宝戟在我手中,你却缉拿他归案,这是不害他?”
方横斜道:“宝戟之事,我自会与皇上解释清楚。我抓他,并不是为了盗窃宝戟之事。”
“那是为何?”
方横斜一字一顿道:“沈正和与瞿康云,反了。”
从被房间里带走,直到投入大牢,慕枕流的脑子一直嗡嗡嗡地响,衙役们逮捕他时所说的话,每个字分开来他都认得,可合成了一句,却变得莫名其妙来。
什么叫做“沈正和与瞿康云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