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批,全是顾也凡不认识的生面孔,自然也不认识这位从前的“夜店小王子”,连他想找人行个方便之门都不知道找谁。顾也凡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只知道沈竞溪今天是公司应酬,但他并不知道具体有谁,也不认识沈氏的任何一位员工。天知道这包厢是谁订的?!
顾也凡皱着眉头,纠结地说:“我朋友喝多了,我来接他,但我不确定包厢是不是他订的……”
“您也可以报一下您朋友的名字,工作人员会替您核实的。”侍者笑容不变,略带歉意地说道。
“好吧,我找沈竞溪。”顾也凡说。
没曾想,那侍者怔愣片刻,随后问道:“请问是顾先生吗?”
“啊?对,我姓顾。”
“刚才沈三少已经托人来嘱咐过,如果是顾先生来找他就放行。”侍者微微躬身,“请跟我来。”
……
没想到沈竞溪这厮的名字这么好用!
顾也凡跟在侍者身后上了二楼,七拐八拐地穿行在一间间包厢之中。走廊上偶有行人,不过都是各走各的,并不相互打扰。然而顾也凡走着走着,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顾也凡?”那人的声音有些不确定,“是顾也歌的哥哥顾也凡吗?”
他脚步一停,侍者也跟着停下。顾也凡回过头去看叫住他的那个人,那是个姑娘,扎着一支清爽的马尾,齐刘海有些厚重,不是时下流行的空气刘海;眼前戴着的黑框眼镜很是笨重,估计度数不低,长相虽不算很美,但压不住脸上洋溢着的青春气息,倒也是个干净利落的姑娘。
不过顾也凡不认识这人,笑着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徐佳,是顾也歌的班长。”那姑娘先是自报家门,又追问道,“你是顾也歌的哥哥吧?我见过你,你送顾也歌来过学校。请问你能联系上她吗?今天是我们班的毕业聚会,原本也要叫她一起来玩的,但她电话打不通,而且问了一圈,高考以后,我们班没人和她有联系。”
顾也凡一怔:“……我前几天才给她打过电话……”
“呃……她难道不在家吗?是出去旅游了还是……?”徐佳作为一个外人,头一个反应就是兄妹俩前几天才打电话联系,或许是顾也歌出门玩了没和同学们打招呼。
“不,不是,”顾也凡说,“最近我没住在家里。小歌没和你们联系?”
“是的,”顾也凡没住在家里,那徐佳就不好再追问了,只是托顾也凡带话,“是这样的,27号发成绩,班里的同学商量了一下,打算28号回学校看下老师,顺便参考下填志愿的建议。我们联系不到顾也歌,能不能麻烦你给她带个话,说28号早上9点在校门口集合?”
“呃,好。”顾也凡说,“我记下了,回头我告诉她。”
“谢谢。”徐佳说完,和顾也凡告别便朝着另一头走了。
看样子,他们的班级毕业聚会是定在这家ktv唱歌。
好奇怪。
顾也凡边走边想,前几天给顾也歌打电话的时候,她虽然接了,但明显没什么聊天的兴趣;没想到她的同学是直接联系不上她了……她躲着同学做什么?
“顾先生,这里就是205了。”侍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也凡一抬头,恍然发现自己正站在某间包厢前,隐约能听见里头传来震天响的“死了都要爱……”。
……
走调,差评。
这种地方,想要礼貌的敲个门,里边的人也未必能听见,倒不如就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昏暗的包间里十几个人同时回头,而不知为何,顾也凡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似乎已经熟睡过去的沈竞溪。
嘶吼着“死了都要爱”的那位停止了嚎叫,举着个麦克风呆滞地看着敞开的大门,一时间,只剩伴奏隐约在宽敞的包间中回荡着。
“切——”
失望的嘘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被围观的顾也凡一头雾水地站在门口。
“还以为沈总会喊个□□的姑娘来接人呢……”
“我说什么来着?沈总是公司出名的黄金单身汉,怎么可能是姑娘来接,快快,愿赌服输,钱拿来!”
“黄金单身汉就不能有姑娘啊?这年头的富人不都是小三情妇二奶包一轮的吗?”
“胡扯!沈总这么洁身自好的人,天天在公司加班到凌晨才走。你这话等沈总醒了我非得给他打报告不可……”
“别别别,你是我祖宗啊!这话千万别告诉沈总……”
顾也凡无奈地站在门口,打断了这几位沈氏h市分公司的高层管理耍宝似的闲聊:“那个……我先把人带走了?”
他们这番打岔,倒是避免了顾也凡猛然闯入别人包厢的尴尬。这几位也不认生,又或许是顾也凡是沈竞溪叫来的朋友的关系,很是自来熟地表示:“走吧走吧,把沈总带回去,别打扰我们继续喝!”
不得不说,沈竞溪的酒品还是很好的,喝多了不声不响,只是缩在角落里睡觉。顾也凡过去抬他,也不过是见他目光模糊地辨认了一下来人,见是顾也凡便放心地继续睡。
长手长脚的沈竞溪挂在顾也凡身上碍事得很,偏偏他的头有意无意地埋在顾也凡的颈窝里,灼热的鼻息一阵一阵地喷在顾也凡敏感的脖子上。
……我靠,这家伙……
顾也凡不耐烦地将他的脑袋推开。
然后这醉鬼的头又不知不觉地凑近他的颈窝,鼻息吹得顾也凡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