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剧情,这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那之后,他成了父亲,还在上学,却已为人父。
那种滋味,又岂是随便哪个旁人能体味到的啊……
至于一夜之间不辞而别的李熠龙。
左宁宇始终不懂,那不辞而别究竟是为什么,又或者说,他多少明白一些,却总也不敢参破。
他只知道李家人都去了广东,但究竟是什么,让离开已经眼看着就要二十年的李熠龙又从天而降,他就真的真的,想不通了。
但这个男人,又是真的就站在那么近的地方,站在讲台上,轻描淡写的,看着下面每一双注视着他的眼睛。
视线眼看就要交会的瞬间,左宁宇低了头。
之后,他始终没有再抬起头来。
他有一搭无一搭听着台上“为学为师”的引用,听着那些古往今来的举例,听着办学方针和美好展望,然后在掌声响起之后,落下之前,直接起身走出了会议厅。
这样半途离开,他不是第一次,全校大会的时间往往和体育队训练重合,他时常要去顾一下训练场上的情况,但真心想要逃走,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而那天,他直到会议结束,也没回到座位上。
他站在操场盯着那些和他一样黝黑的学生做体能训练,晒着七月份的艳阳,叼着哨子,戴着墨镜,就像他儿子希望自己能成为的那样。
然后差不多快要下班的时候,那以他为榜样的儿子就出现了。
比他高,比他强壮几分,眉眼也比他硬朗,但是笑起来远比他阳光。
那孩子从走上操场就特大声喊他“爸!”,看似一脸稚气未脱,却在站到他旁边时抬手搭住他肩膀。
左宁宇喜欢这种感觉,既是儿子,又是朋友,这是多少父子之间达不到的境界。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放了。”
“其实比这还早呢,我跟七姐他们几个出去逛了逛。”
“谁?”
“喔,就狄飞。”
“狄飞?他什么时候又成七姐了?”
“他不堂兄弟几个排行老七嘛,这货又有点儿忒细腻,跟个姑娘似的。”
“然后你们就管人家叫姐了。”又无奈又好笑,左宁宇看了一眼场地里的情况,吹了吹哨子,示意训练的学生原地休息,继而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走,上我办公室喝口茶去。”
“啥茶。”
“你爷爷昨儿新买的龙……”
他本来想说“龙井”的,但龙井没说出来,“龙”就来了。
远远看见一层会议厅旁边的走廊人影攒动,显然是已经散会,而就从走廊侧面的玻璃门里走出来的,正是李熠龙。
那个高大而挺拔的中年男人,正带着十足的目的性和不知藏着什么深意的表情,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第2章
左宁宇眼看着李熠龙靠近,眼看着他走到他面前。
两个人起初没有言语,直到距离已经近得有点尴尬了,左宁宇才出于本能的,点了个头。
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得不这么做。
李熠龙有种压迫感,也许是来自于身高,也许是来自于眼神,也许是来自于那眉心的川字纹,但总之,那压迫感传达了过来,令人无法忽视。
“训练?”站定之后,李熠龙开了口。
左宁宇嗯了一声,心跳有点过速。
那声音,那言语,都还是老样子。
低沉,简单,可你想不回答都不行。
当年的李熠龙,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说话的,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却有着怎么看都和年龄不符的威慑力。左宁宇不知道这种力量是不是来自于家族的遗传,都说将门虎子,作为官二代,也是红二代的李熠龙,没有浮夸,没有嚣张,有的只是难以抹杀的威严。
就好像他的名字。
一条熠熠生辉的龙。
真的是条龙呢,尤其是皱眉的那个德性像得很,龙的形象怎么看都像是在皱着眉假乐不是吗?
哈哈哈……
心里暗暗这么想过也笑过的左宁宇,一直没怎么拿那时常皱起的眉心当回事儿,那时候他也是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虽说没有威慑力,但他和李熠龙之间,曾经相处得格外轻松自然。
他们彼此有一种相处模式,李熠龙话少,左宁宇就相对话多,李熠龙沉稳,左宁宇就相对活跃,李熠龙总是抿着看似精明的嘴角,左宁宇就时常现出傻乎乎的笑容。
他们一个喜好历史,一个钟情体育,一个明知道答案就是不想举手,一个答错题目被全班哄笑都能泰然处之。
那就是当年的李熠龙和左宁宇。他们一直是个坚不可破的二人组合,直到杜红鹃的出现。
可能话说得难听一点儿就叫,检验两条狗的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扔给它们一根骨头。
李熠龙和左宁宇,自从鹃子走进他们之间,那关系,就一天天微妙起来。
他们的确看上去很好,可总有些暗涌的东西好像一个个预言,把彼此的命运推上急转直下前的最高点。
鹃子去法国之前,见了左宁宇最后一面,她没有哭,但就在她从远郊被接回市里准备临产的那几天,看见硬闯进来的左宁宇时,这个一脸憔悴的女人揽着肚子跪在地上,哭到喉咙嘶哑。她那一声声对不起是喊出来的,她在哀求中抓破了左宁宇手臂上的皮肉,她吓着了本想见她一面好好谈谈的左宁宇,吓坏了那个在之后的二十年里始终也不明白这到底都是为什么的单身父亲。
说实话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