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明天去艺术楼找他不就知道了。”林至川把蛋花下锅,又把油豆腐扔了进去,乱搅一气,“那我也给他准备个什么东西呗,礼尚往来。”
想好的林至川心里乐得不行,差点连水沸腾掀锅都忽略了,溅起的水珠烫的他哇哇叫。
宋柯听见林至川的惨叫,哈哈大笑,“江流儿,你又烫手了啊,怎么老是不长记性呢?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你的金鱼记忆了,哈哈哈哈哈~”
“滚!”
宋柯的嚣张没有持续太久,他还等着林至川的试卷救命呢!不等林至川摆出姿态,他自动自觉地刷锅洗碗,端茶倒水,殷勤地让林至川都觉得丢人。
“江哥,试卷借我抄一抄呗。”
“自己去找,别烦我。”
宋柯笑呵呵去抄卷子了,林至川摇摇头,转身又一头扎进英文的海洋里。
第二天返校,林至川等宋柯抄作业等得几乎不耐烦,宋柯才收笔。他在外面玩了三天,作业一个字没动,全靠最后两天补。有的可以直接照抄答案,像作文这种就没办法了,只能自己瞎编。
公交车上,宋柯跟林至川信誓旦旦地保证,下一个假期一定努力写作业,坚决不出门。林至川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放在心上。宋柯的保证要是能信,母猪真的会上树的。
两个人各回各的教室去了,林至川到了教室,先和互助小组交流了一下国庆感言,呜呼哀哉一顿后,开始对答案。虽然长假的作业老师一般不批改,但是他们还是很认真地做题。
小孩子大多不喜欢做作业,能浑水摸鱼就混弄过去,老师不批改简直要拍手鼓掌了。现在大家都长大了,明白作业不是为老师做的,而是为了自己。
时间就像一双大手,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剥离五彩的保护罩。这个过程虽然缓慢而痛苦,但真实的世界也一点点展现在我们面前。它没有喜怒哀乐的属性,而是交由我们自己去探索。
每个人的欢乐和眼泪,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每个人的路也是一样,康庄大道固然美好,但在别无选择的时候,有条荆棘小路也是幸运的。
至少还能往前走。
下课后,林至里拎出一个小纸袋,往艺术楼走去,他要去找顾景灿。顾景灿说他晚上有专业课要上,让他早点去,所以他饭也没吃,直奔艺术楼。
越靠近艺术楼他越紧张,顾景灿什么都不说还好,一说他就忍不住瞎想那个惊喜到底是什么。理智告诉他,期待越高往往失望越大,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揣测。
推开琴房的大门,林至川就知道顾景灿说的惊喜是什么了。
顾景灿靠在窗边,撑着脑袋看窗外蔓延的绿植。毫无设计感的白色夏季校服穿在他身上,硬是被穿出了青涩俊秀的感觉。墨绿色的衣领随风微微摇摆,蹭着纤细的脖子,忧郁的美感溢满了整个琴房。
林至川后来想,少年时期是很美好的年龄段,对逝去的过往不舍留恋,对未知的前方期待又彷徨,冲突的特质冲撞出万花筒一般的美景,实在太容易让人迷恋了。
顾景灿好像在发呆,听到敲门声后,脸上的表情还有点茫然,看到是林至川就笑了。
“你来了啊。”
林至川坐在钢琴凳上,指了指他的脑袋,“染回黑色了啊。”
顾景灿好像还不太习惯,伸手摸了摸头发,靠在钢琴上看林至川,“还好吗?”
林至川笑着调侃,“比鹦鹉脑袋好太多了。”
顾景灿不满地切了一声,“我一个朋友新手上路,非要拿我当试验品,说好洗一洗就能褪色的,谁知道染成那个鬼样子不说,洗了一个月还没洗掉,气死我了。”
林至川笑个不停,他还以为顾景灿中二病犯了,非要特立独行一把,谁知道是这样的。染回黑色的顾景灿看起来正常多了,那张好看的脸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干净纯粹,的确有白月光的潜质。
“你现在在学校里走一圈,那些女生不得激动死。”
顾景灿微微弯腰,漂亮的桃花眼又黑又亮,“你吃醋了啊?”
林至川一本正经地点头,“可不是吗,明明我才是全校女生的白马王子,凭什么你染个头发回来,就取而代之了?”
顾景灿拍拍他的肩膀,煞有介事道,“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小伙子,会有人喜欢你的。”
林至川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他要赶紧去吃饭了,不然食堂就关门了。刚准备掏出小袋子里的东西,顾景灿里拿出一个小布袋,交到林至川手里,有点重,还是热的。
林至川一愣,快速打开一看,是个装得满满的饭盒,荤素搭配,一看就很美味。
这才是顾景灿为他准备的惊喜。
看林至川愣住,顾景灿摸摸鼻子,不太自在地走到窗户边上,“我中午自己做饭吃,就给你带了一份。你少吃点猪饲料,小心真成猪了。”
林至川有点回不过神来,下意识地回了句“你才是猪”,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人沉默了半天,林至川才想起自己也带了东西,连忙让顾景灿收着。
顾景灿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状况外。林至川强硬地把纸袋塞他手里,语气不善,“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就被你压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