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洗澡時還沒有聽到的音樂聲,從房門流洩而出。
(裕太大概已經睡了吧?)
裕太有邊聽音樂邊睡覺的習慣。發覺那個好像是裕太的就寢儀式,是在灑便當事件之後的事情。
這陣子,裕太很喜歡曲風融合葛利果聖歌和電子舞曲的『e謎』樂團。
對尚人而言,就連單方面播放的電視,聽起來最多也只是刺耳的雜音。
(虧他還能睡著……萬一太專心聽的話,不是會更睡不著嗎?)
想歸想,尚人並沒有立場一一去挑剔裕太的興趣。
接著,尚人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往內踏進一步。
–頓時,他愣住了。
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房間內,坐在床緣的雅紀,突然映入視線前方。
「…啊……你、你回來……啦……」
尚人聲音沙啞地說。原本預定在後天結束工作的雅紀突然提前回家,一時半刻間,尚人根本來不及掩飾自己的驚愕。
雅紀揚起嘴角,輕笑了一下。
「我的部分已經全部拍完,所以就先回來了。」
儘管雅紀嘴上說得輕鬆,但是尚人知道,想必他又給經紀人市川出難題了。
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和尚人有過幾面之緣的市川,曾經在耳邊如此說過:「公司並不是要雅紀去獻媚,不過他如果能更積極一點,我們會很感激的。因為下班以後的外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尚人並不清楚,市川口中『下班以後的外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他總覺得市川在暗示,自己是雅紀的絆腳石。
逐漸走紅的雅紀,近來已經是某新創刊男性時尚雜誌的『招牌』。相對的,工作也愈排愈滿,經常不在家。
雅紀所屬的『原山鳥』,在業界只能算微不足道的小公司,因此他們一直很希望將雅紀培養成公司的搖錢樹。不過,雅紀非但沒有隨著社長的意思起舞,反倒還以『家庭因素』為由,對於本業之外的外快一概不接。
『傲慢』也好、『愛情羽毛』也罷,反正別人要怎麼想是他家的事,雅紀既沒興趣,更不關心。
「尚,你要在那裡站到什麼時候?」
「咦…?啊……嗯。」
尚人一愣,靜靜將門關上。
頓時,房間內的密度似乎一口氣增加了。
一人獨處的時候並不覺得很小的房間,只要高頭大馬的雅紀一出現,整個氣氛便不一樣了。
碰觸到雅紀散發出來的無色透明的氛圍,漸漸地……尚人的體溫開始升高。
這並非他的錯覺。
剛洗完澡的身體好像比先前還要滾燙。而心跳,也一口氣加快許多……
「尚?」
當雅紀的美聲催促般呼喊著尚人名字,那些反應也同時達到了頂峰。不知何故,尚人的腳彷彿落地生根似地,怎麼樣都抬不起來。
完全看透尚人心思的雅紀,慢慢地站了起來。
然後,他將渾身僵硬的尚人攬入懷中,撥了撥帶有濕氣的黑髮,浮現淺笑。
「尚,你在發什麼呆啊?我提早回來……你很不高興嗎?」
雅紀一邊低喃,一邊用手指攀爬著尚人的脖子。慢慢地,手指滑到了耳根附近。雅紀比誰都清楚,尚人的弱點在哪裡。
按照慣例,尚人下意識就想逃開。雅紀用力環住尚人的腰,如此低喃著:「應該不是吧?尚是害羞對不對?因為上一次,我只是稍微欺負一下,尚就馬上解放了。」
雅紀甜膩地舔舐尚人耳朵,巧妙地煽動他的羞恥心。
「是不是很久沒做,太舒服了,所以就忍不住了?」
連脖子都泛起紅暈的尚人,扭著身子想要逃開。雅紀彷彿欲在尚人身心打入背德之樁般,輕柔地環握尚人股間。
「這裡–不管用捻的或用舔的,尚……都喜歡吧。啊啊……還有乳頭也是。那地方,只要用牙齒一咬,尚的這個……什麼都不用做,馬上就會硬起來了。」
呵出蘊藏毒液的淫靡吐息。
尚人知道。雅紀喜歡用言語撩撥自己。
每當他用柔柔的淫蕩的語氣呢喃時,就表示雅紀本身同樣也是性慾高漲。這種時候如果多嘴說了什麼惹他不高興,到頭來自討苦吃的一定是自己。
一邊想著那些事情,尚人一邊用力咬住正在打哆嗦的嘴唇,抓住雅紀的手腕。
於是,雅紀浮現了冷笑,在指尖注入力道。
「…嗯……」
一直到尚人逸出虛弱的呻吟為止。
「尚,我不在的時候,你覺得寂寞嗎?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好好遵守?」
頓時,尚人身體一陣戰慄。
「別怕呀,如果尚有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不會弄痛你的。就像上次一樣,一點都不痛。那個是懲罰,誰叫尚完全不聽我的話……」
像是安撫渾身打顫的尚人般–
「我想,尚應該也喜歡舒服的那種,而不是疼痛吧?所以,我說的話–你都會聽吧?」
雅紀緩緩地啃咬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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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犯禁忌、越過最後一道防線。
到底,有哪裡出錯了?
有哪裡–不對呢?
應該責備誰才好?
尚人和雅紀的關係,始於去年夏天。
名為背德的坑洞,讓人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跌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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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人高一時的暑假。
那天深夜。
從高中同學會返家的雅紀,難得地喝了個爛醉。
儘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