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昱卿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什么事,那必须是手到擒来,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都给你想周全了。但是,人徐先生至今还没有真正下定决心,自然也没有展开手段。
真正确定了不改变的,是在一年一度的对外茶道交流活动上。
徐昱卿正接待着来江南茶道协会的展厅参观的人,远远的便见着一个高高的礼品盒塔朝着自个儿走了过来。那捧着一堆礼品盒的人走得是歪歪扭扭的,即使隔了老远,也能听到那“小声”的抱怨:“这么多东西,欺负人欺负人……真是欺负人!”
这声音,如同一把小羽毛刷子轻轻地在徐先生的心头上搔刮着。
一瞬间,徐昱卿便明白了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不用黄承钰多言,徐先生自主自愿地便走了过来,开始当起了李云疏和霍少泽的向导起来。其实以徐昱卿的身份,他亲自来做这种事情真是十分不合理的,给足了李云疏和霍少泽的面子。
徐昱卿身为江南茶道协会的副会长,又是李家的嫡亲外孙,高秋鸣大师的关门弟子,他的身份已然不比黄承钰大师低,可以说是未来茶道界的领军人物。
但是,他此时此刻却十分耐心地回答着李云疏和霍少泽的问题。
比如说……
“你带路吧,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去看看。”一边说着,霍小二还一脸嫌弃的模样。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让徐先生是不知该笑该哭,只觉着这小屁孩还真是不识好歹,真想把他按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抽两下屁股,才好!
意识到这一点后,徐昱卿的心里咯噔一声,脚下的步子也停顿了一瞬。
李云疏和霍少泽走在前面自然是没有发现徐昱卿的这点异常,但是徐昱卿带着深意的目光却在霍少泽的身上停留了许久。半晌后,徐先生长长地叹了一声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刚才想了想,如果这小屁孩在他眼前哭得稀里哗啦,那他……
会怎么样呢?
肯定是会心疼的。
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哭,想要知道是谁敢惹他哭,想要为他拭去眼泪,想要亲吻着他的额头告诉他:“你这么一哭,我的心都疼了。”
对于有些人来说,喜欢是长久积淀下来的感情。
而对于徐昱卿来说,霍少泽就像是一个他等了二十多年的人。他就一直生活在那,等着他有一天可以去发现,等着他有一天可以去找到,只要碰上了,你就会完全明白,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
让你等了二十九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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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昱卿要开始行动了,霍少泽倒是先不见了。
徐先生经过一番打听这才知道,霍少泽是去了米国与他的母亲团聚,似乎要走一个月的时间。这可让徐先生伤心了好一会儿,连茶饭都不思起来。
等到那小屁孩回国的消息一传出来,徐先生的准备一下子就派上了用场。
在酒吧里装作偶遇,帮着这小屁孩拼酒拼过了一帮大汉;在b市街头无数次的碰见,载着这小屁孩到处逛逛,让小孩心满意足地玩了一整天,第二天甚至主动打了自己电话、说什么周末再一起出去玩。
感谢李云疏的忙碌,让大尾巴狼有这个时间乘虚而入。
每一个玩耍的地方,都是徐昱卿精心挑选、布置过的。有一次在山顶咖啡厅看b市夜景的时候,还差点碰上了霍铮。霍少泽那是抓住徐昱卿的手就赶紧逃跑,等两人跑到了环山公路的另一边的时候,一起靠着山壁用力地喘着气。
霍少泽喘了很久才平过气息,然后大笑道:“徐昱卿,你知道吗!我哥一直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你呢!”
徐昱卿闻言稍稍一怔,心思一动:不错啊,连这话都跟我说了?
“嗯?他为什么要讨厌我呢?”
“因为……因为你太优秀了?哈哈,除了我哥以外,我还真没见过有谁在你这个年龄这么厉害的。你说你,你那么会喝酒,那么多酒,你居然眼也不眨地就喝下去了,真的好厉害啊!还有,你车技也好棒,你的漂移真是太帅了!”
“嗯,还好吧。”
霍少泽永远不知道,在那一晚喝了那么多威士忌以后,徐昱卿回到公寓后足足吐到了后半夜,才真正地缓过神来,整个人都好像经受了一场大病。
他千杯不醉,但是不代表他能喝酒。徐昱卿从小到大喝的都是茶,连咖啡都少喝,更何况是酒?而他的漂移,也是趁着霍少泽在米国的时候学起来的,特意找了一位职业赛车手的朋友当教练,一个星期的不眠不休才有了如今的水平。
这一切都是因为,霍少泽喜欢。
“你就不要谦虚了嘛!我真挺佩服你的啊,你说你长得……唔……马马虎虎吧,又这么聪明,钱嘛,大概也是有不少的。我决定了,除了大哥和老大之外,我最佩服你了!哈哈!”
徐先生闻言,似乎看到了一点曙光:“哦?这么佩服我?”
“那是啊……唉,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以前还有老大陪着我挂科,现在……大概就我一个人要挂科了。我要是有你们这么聪明,我哪儿还要这么烦啊。”
“你不笨。”
霍少泽闻言一愣,眨巴着圆溜溜地眼睛就看向徐昱卿:“你觉得……我不笨?”
徐昱卿慢慢敛了唇边的笑意,认真道:“是,你一点都不笨。你很聪明,只要你想,你一定不会挂科。”顿了顿,徐昱卿接道:“还有一周的时间,要不……我替你补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