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表情让他惊讶,他不懂他这反问是什么意思,只得等待下文,就听樊月熙沉声继续:“知道你为什么绝望吗?因为我不是把你的路都堵死了,而是放了很多条路,但你到最后还是会走到我要的那个终点。”
他用手指沾了茶水,在石桌上画出一副迷宫图,出发点有很多个,每条线的路线乱七八糟缠在一起,但最后都到了一个终点。
看着石桌上的画,梼杌面如死灰,他浑身止不住的泛起寒气:“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效忠楚元麒。”
梼杌一愣,瞳孔猛然剧缩,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樊月熙,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他僵硬的开口:“你……你疯了是不是?”
看了梼杌半晌,樊月熙缓慢拉开距离,居高临下道:“你觉得呢?”
他是宇文霄的人,樊月熙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他对宇文霄的忠心耿耿?
他这算什么?激他?侮辱他?
很显然,都不是。
梼杌不傻,他是忠于宇文霄,可他也明白大局为重后,宇文霄会决然舍弃他,就像现在,他也根本不会来救他,梼杌比谁都清楚。
梼杌机械般的看向樊月熙脸孔,他心脏砰砰作响,声音很大,他突然有些紧张。
那么这个人呢?这个狡猾的让人愤恨的人类,如果自己真的相信他了,会不会有一日也被舍弃?
樊月熙说的没错,他刚才的确让他体会了一把绝望的死灰感,那种不是因为死亡,而是被无限深渊包裹的恐惧,樊月熙那种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你想活我就让你被关一辈子,像家雀一样枯朽的活着。
看梼杌半天不说话,只僵硬的瞅着他,樊月熙不急不缓的又补充:“你担心的东西我都知道,无非是信与不信,那么我告诉你,你不想信还是别信了,我也只给你考虑的时间,这期限可以说是无限延长,你懂我意思吧?”
梼杌一眯眼,像是在思量樊月熙的话,但依旧没吭声,这不是他说想改就改的问题,有些东西,一旦跨越了那条线,就再也回不去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你慢慢想,我先走了,随时等你答复。”跳下石桌,樊月熙一个潇洒转身,他摆摆手,头也不回的拉门出去了。
一出来就对上楚元麒若有所思的双眼,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他反手关上门,走过去笑道:“走吧。”
他完全不会瞒着楚元麒他在里面说了什么,他也想让楚元麒知道,这跟衷心无关,他只是无条件像他袒露而已。
楚元麒心有忧虑,他思索再三,等走出里地牢相距很远后,才开口:“你信他吗?”
“不信。”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楚元麒一愣,不等他再问,樊月熙又淡淡道:“但我想赌一把,就如我当初赌红蟒和安清一样,如果我不试着去信,那我永远得不到被信任。”
他的话让楚元麒肩膀一震,他看了他侧脸很久,樊月熙并没看他,可他却从樊月熙半敛的眼里,看到一丝释然,终是忍不住,他伸手紧紧握住樊月熙的手,后者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
“楚元麒你觉不觉得我蠢?所有人都说我狡诈,说我爱耍小聪明,令人咬牙切齿,可我怎么觉得我有时候愚蠢的无可救药。”樊月熙叹口气,仰头闭了闭眼。
“你多蠢我都要,哪怕最后他们都背叛你,我不会。”捏捏樊月熙手指,楚元麒语气坚定,他觉得他说的话,或许樊月熙不信,但他做得到就行了,他只要他看着就好。
扒拉下头发帘,樊月熙懒洋洋道:“是啊,我有你在。”
楚元麒心脏一阵悸动,他缓和了下情绪,隔了一会儿问道:“梼杌很可能不理会你的提议,不过关他一辈子倒是可以。”
摇摇头,樊月熙勾着嘴角:“他会答应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看着他自信的脸,楚元麒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给了他绝望,”樊月熙眯眯眼,眼中精光闪过,随即又平视前方:“之后,又给了他希望。”
楚元麒许久没吭声,就这么牵着人一直走。
他有时候觉得樊月熙其实挺残忍的,但又觉得他这样很性感,让他又爱又恨,怪难受的。
可他不会矫情,喜欢就是喜欢上了,樊月熙精明也好,狡诈也罢,哪怕时不时愚蠢一回,他都乐意陪着,他们都中了对方的毒,就这么继续毒着吧,起码可以相互止瘾。
☆、第一百七十六章如何是好
这几日闲来无事,樊月熙还是蛮悠哉的,除了某皇帝总缠着他又亲又抱又啃又咬的,其余时候,他都在练习功法。
自从上次突破了陀香的反噬,他不敢怠慢,想要进步变强大,他得多勤奋些。
原本说好今日去公孙府看看,却又被楚元麒缠在暗府,急的樊月熙直嚷嚷。
“放开我,我要去公孙府,既然大战快结束,你说把后是交给公孙逸,那我们不去看看,成何体统?”抬手挥开楚元麒伸来的俊脸,樊月熙有些气急败坏。
“他们都打理好了,你不用管了,更何况还有我。”楚元麒死皮赖脸的样子,最近樊月熙算是好好体验了一把,他从来想不到这人会有这么一面,叫人简直……又爱又憎。
实在挣不过对方力气,樊月熙喘口气,放软道:“你别这样,那是公孙家,你以为你多大了,人之常情都忘了?你可是皇帝,这些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懂。”
楚元麒肩膀一顿,可还是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