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武贤齐在沙发上坐下,显出了几分感兴趣的样子。
张劲松就觉得奇怪,武云的这个想法,没有跟她爸妈说起过吗?先前好像她还说,她想干的事情她妈不让她干啊。难道除了想支教,她还有什么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主意?
虽然张劲松是武贤齐的妹夫,但也不敢随便乱说话。武云想去支教这个事情,武云自己可以提,但他却不能提。他更不可能跟武贤齐说,石盘省内有些山区的贫困完全超越了省长大人的想象,纵然是省长大人亲自看到过,他也不能说,那是给领导添堵呢。
张劲松现在也算是基层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了,对于这一点,是有着相当深刻的理解和认识的。
武云看了张劲松一眼,见张劲松不肯开口,只得自己说了:“我想去支教。”
武贤齐脸上的微笑些了一点,看着武云,声音颇为平和地问道:“去哪儿?”
武云想了想,道:“海湖。”
海湖省别看两个字都带着水,却在内陆,少数民族比较多,经济发展得不够迅速,省内有个湖挺出名的,近年在大力发展旅游。武贤齐眉头皱了皱,道:“跑那么远?”
“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也不算远。”武云辩解了一句,马上又道:“您说远,那就远。那您觉着,我去哪儿合适?”
武贤齐当然不可能被她这个话套住,反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支教了?跟你妈商量过吗?”
武云道:“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事儿只有您才会支持我!”
武贤齐摇摇头,道:“你要先说服你妈。”
张劲松一听这话,不禁有些奇怪,还以为武贤齐会强烈反对呢,没想到却是这般温和。这温和却并不表示他就同意了,他的意思是,要武云先说服她妈,如果说服了她妈,他这里呢,可能会同意,也可能会反对。
张劲松觉得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很熟悉,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了。他以前处理工作上的问题时也用过,下面有人要干个什么事情找到他,他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而让人去找另一个领导,等那个领导同意了,再送到他这里来,他将视情况而定。他倒是没想过,处理生活问题时,也可以用工作的思路啊。
武云显然不准备一下子就取得武贤齐的支持,她觉得先稳住了武贤齐就是好事,至于曾丽那边,还得花些时间慢慢磨。母亲大人,总是比父亲大人要心软一些的。殊不知,武贤齐却是认为,以曾丽对武云的疼爱,又怎么舍得让云丫头去吃那等苦头呢?
这个话题没再往深处谈,就此告一段落。武贤齐就问起了张劲松:“地税的工作环境还好?”
张劲松道:“还好,比安青好。”
这个比安青好的说法真是相当有意思。石盘省地税局的办公环境比安青市政府的要好,这是事实,但落到张劲松头上,在省地税局肯定没有在安青市政府呆着舒服,伺候人和被人伺候之间的差距,那真不是一般的大。
武贤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好就好,安心工作。”
张劲松点头应是,感觉到已经无话可说了。亲戚到这个份上,他已经连感慨都不知道如何去感慨了。武贤齐却没有和他干坐的意思,而是说:“你跟随大伯多年,棋艺想必不俗。”
张劲松的棋艺还真的不怎么高,但武贤齐都说了这个话,他也不能说不会下棋,怎么着都得手谈一局再说。武贤齐的围棋水平也不是很高,好在比张劲松还是要高出一线,二人尽情搏杀,也不需要哪个让哪个,张劲松输得不难堪,武贤齐也赢得尽兴。
三局过后,武贤齐不下了,问张劲松:“云丫头要去支教,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张劲松在心里来了一句,嘴上答道:“这方面的情况,我,还不怎么了解。”
武贤齐道:“她能沉得下心去支教吗?”
张劲松想了想,道:“她现在只是闲得慌,要找点事干。”
武贤齐就不再问了,这个妹夫,和武家还真是格格不入,说话比那些外人还见外,实在是没意思。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武玲,甚至就连云丫头也支持他。无非就是一点匹夫之勇,那点匹夫之勇,还闹出了大麻烦,也害死了他师父。
吃饭的时候,当然会喝酒。武贤齐现在处于这个位置上,平时酒是喝得很少的,但张劲松毕竟是他的妹夫,到他家来吃饭,还是要喝上几杯的。只是在喝酒的时候说话,还是不可能放得开,他是尽量不摆省领导的架子,奈何二人身份相差太多,年龄相差太大,再加上张劲松本身对于武家有种潜意识的抗拒,说的话也都只能尽量客气了。
越客气,越生分。
饭吃完后,又坐了几分钟,张劲松就告辞了,心想下次再来的话,一定得和武玲一起,要不然真是浑身不自在。别人羡慕他和娶了个有钱有势的老婆,跟豪门大家扯上了关系,只有他自己明白,这关系,他是真不想扯上啊。
木槿花在白漳是有房子的,但老公孩子都不在白漳,她也就懒得在家里住,而是在酒店休息的。张劲松去见她,就是直接去的酒店房间。
木槿花在会客室接见张劲松,一见面就取笑他:“看来省里还是要比基层好啊,这才多久就胖了?”
张劲松还真没听到过别人这么说过他,双手在脸上自摸了一下,一脸惊讶道:“胖了吗?我没觉得呀,跟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