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使他对太子痛下杀手。最后,为了放松我的警惕,让吴芊演了一出儿被杀的戏,然后又命李如演了一出儿诬陷的戏,使得我心甘情愿地受这一刀,再把我绑好交给吴仪,便彻底的赢得了吴仪的信任。但当相府内一切尘埃落定,吴仪发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被杀,原有的计划条件已经不存在的时候,他就只能从二皇子和他之中选一人,或者,很有可能二皇子已早被他们除掉,所以吴仪可选择的,唯有他玄澈一人。到最后,鹬蚌相争,太子身死,吴仪大动干戈从国丈变成了国丈,均未获利,而真正获利的,除去了自己的三个兄弟和父亲的渔夫,便是他,玄澈!
这样的巧合,明明自己稍加留意或者思索,便可大略窥及可疑之处的。可就是因为他,因为他是玄澈,所以我选择了全然相信。
“哈哈哈哈哈,你竟是如此聪明呢!”
“过奖了。”玄澈被他这么突然灿烂一笑闪了心神,却又被他这突如其来地夸奖羞得绯红了双颊。
不,这不是我的心爱之人。虽然面貌相同,言谈举止都那么相似,但是这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qín_shòu!
回忆里,他是那个骄傲地被自己摔在地上还要爬起来与我缠斗的执拗皇子;他是那个三天两头跑到太子宫来要我教他练武的任性的孩子;他是那个一见生人就羞红了脸庞的纯善青年;他是那个缠着大哥非要给他束发的可爱弟弟;他是那个独自酒醉然后只敢对着装睡的我吐露心事的胆小鬼;他是那个被各色人等算计欺负却不思还击的可怜虫……
如此强烈的来自肺腑之痛,那便是心碎的感觉吧?
“你到底是谁?把我的玄澈还给我!”
“你让我怎么还给你呢?”玄澈蹙着眉头,装作困扰又怜惜的用手轻抚施鸿的脸颊。“那个又软又怂的傻子不过是我表演的一个角色呀,好不容易摘掉了这个面具,我怎么还能戴得回去?”
“你,活得不累吗?”
我的玄澈,回不来了,我清楚的很。
玄澈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问,竟然愣愣地紧紧盯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回答:“累啊,有时候不敢相信所有人又会很恐惧,有时候很多心事会让我彻夜难眠,有时候我也会想,要么干脆放弃算了。可是最终,一切情绪都没能阻挡我,时至今日,我也不后悔。”
听到了这个回答,我才确认。眼前这人,真的是玄澈,只不过,我所认知的,只是这个玄澈的冰山一角而已。怪谁呢?谁也怪不得。对他恨吗?爱又如何解释。前人功过,后人评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爱是我的错,恨却舍不得。
“呐,”我眼神示意了一下杯中酒,“你能来为我送行,我还是很欣慰的。”
“是来告别没错,但是明日你是公开斩首的,因为毕竟你谋害了太子啊。”
“原来如此,甚好,甚好……”
宫中的酒,果然是好酒!
“殿下,您为何不杀了他?”盛一云等候在天牢门外,见玄澈出来表情平淡,才好奇多嘴的问。
“为了情意吗?那是因为他还有用啊。”
盛一云面露不解,遂虚心请教,“您的意思是……?”
“明日,你去监斩,换个死人,放走他。跟他说,你全然不知晓我的密谋,现在也不再敢信任我,对我害死玄都和其他人的事情也十分仇恨,对他的遭遇十分同情,所以冒险放了他,希望他能好好生活。”
“……,然后呢?”
“我总不能登基以后一直被相国大人监国而权利掣肘吧?你猜猜看,施鸿他恢复自由后,会想为谁报仇?而他仇恨的、他想杀死的人,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