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着低下头,在拍柄上郑重地落下一吻。
明子熠坐在桌前,抚着手中的球拍,小心翼翼地,在那一处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男单决赛的开始时间,是帝都时间的凌晨两点。
迟熙言没打算熬夜看比赛的。
他在与往常一样的时间上床睡觉,可关了灯躺下闭上眼睛又忽然发现,心里总是记挂着这事,怎么也睡不着,偏偏容珩就睡着他身侧揽着他,莫说重新起床不睡了,这让他连辗转反侧都不敢。他尽量放松自己,闭着眼睛数羊来助眠,一直数乱了四次才迷迷糊糊地勉强有了些睡意。即便如此,他也没睡着多久,就又莫名其妙地醒了过来。
迟熙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摸向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过一点四十。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再也没办法再这么安睡下去。
“容珩哥,你睡着了吗?”迟熙言用气声探问道。
身侧的容珩呼吸平缓而安静,自然也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等了半晌不见回应,迟熙言小心地抬起容珩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轻地下床,拿着手机拎着拖鞋,摸着黑,赤脚走出内室,躲进卫生间。
他坐在马桶盖上用手机打开体育台的直播。离比赛还有十多分钟,前一场的铜牌战刚刚结束,决赛选手还没有登场,解说正在喋喋不休地总结上一场比赛并对即将进行的决赛做着背景数据的介绍,迟熙言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盯着屏幕里光效炫目的比赛场地,等待着明子熠。
虽然他之前下定决心,今后只当明子熠的球迷,只爱明子熠一点点,可就目前看来,他这个球迷着实不算合格,他对这人的比赛看得很少,却对这个人逾矩地爱得太多。
开赛十天,迟熙言连一场比赛都不曾看过。两地时差太不友好,所有的比赛几乎都在深夜,如果他真是个合格的球迷,他或许能理直气壮地和容珩说他要漏夜观赛,然而他不是,所以他心虚,他连提都不敢提,只能每天在白天里背着容珩偷偷刷一刷赛果。
装不在意装了十天,到了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场,迟熙言到底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迟熙言捧着手机,十几分钟的等待,竟等得他恍若望穿秋水。
等待中,忽然响起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等…等…等一下!”这不大的声音将迟熙言吓了一跳。
迟熙言慌忙地想去按电源键,但手忙脚乱之下,竟然错手按成了音量键,直播里两个解说兴奋的声音伴着球馆现场场间的音乐声,一下子炸开在静谧的夜色里。
容珩没等他再答复,就径自推开了门。
迟熙言握着刚刚按灭的在那里,无意识地睁大了一双眼睛,一脸慌张地看着他。
迟熙言之所以躲在卫生间里偷偷的看明子熠的比赛,就是怕容珩知道,既彼此尴尬,又无谓地多伤容珩的心。他不是没想过去起居室开了电视来看,可万一容珩醒了发现他不在,他躲在卫生间里,至少还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只是没想到,这个藉口也不用扯了,直接被容珩抓了个现行。
“我……”迟熙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容珩看他缩着肩膀,一副犯了错的样子,无奈地说道:“想看就开电视看,这么看不累眼睛吗?”
迟熙言站着没动,不知道容珩是真不介意,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容珩轻声叹了口气,揽过迟熙言,推着他回到内室去。
他把迟熙言推回床上,打开内室的电视,将灯光调成一个温和不刺眼的亮度,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对迟熙言说道:“你现在怎么怕我了?明明以前跟我都是很不讲理的,比容珣还能胡搅蛮缠。”
“我没有。”迟熙言否认着。倒不是否认以前跟容珩撒娇卖傻的那些行径,那时他把容珩当哥哥,作起娇痴来自然毫无压力,也没什么好抵赖的。他要否认容珩说他怕他,他不怕容珩,只是也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单纯把容珩当哥哥了,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何相处了。迟熙言没办法解释,只得跳过这个话题,说道,“我去起居室看吧,在这儿看打扰你休息。”
“不用,我陪你一起看。”容珩塞了几个靠枕到迟熙言背后,将他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又问,“要喝水吗?”
迟熙言摇摇头。
容珩靠坐回床头,伸手揽着他的肩膀,让他好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要是困了就睡。”容珩说道,说完又笑了一下,又说,“不过,看他的比赛,你应该不会犯困吧。”
第21章第21章
——“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正在收看的是第七十九届五洲运动会乒乓球项目的男子单打决赛,由我国选手明子熠对阵g国名将菲恩。”
比赛双方登场,迟熙言眼神一瞬不错地看着屏幕里的明子熠。
两个人分列在主裁身边,主裁抛了挑边的硬币,对方选手选择了先发球,明子熠挑边。完成挑边后,明子熠依次与对手和裁判握手,回到场边脱下外套,再小跑着回到场地,从球台上取了自己的球拍,站到之前选定的那一端。
明子熠一袭黑衣,面无表情,凌厉的眉眼中隐约透出些许沉郁。他转了转手中的球拍,调整了一下持拍姿势,与菲恩开始了比赛正式开始前最后两分钟的热身练习。
迟熙言看着镜头推给明子熠的特写,心中泛起一阵酸涩的紧张慌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难以言喻的心情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