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瑄公子下了逐客令,我们还是就此离开吧!」吴四朝如瑄拱手告别:「等过些时日再来拜访公子!」
「不送。」如瑄回了个礼。
百里寒冰刚要张嘴,就看到门从里面关上了。
「城主来得真巧。」吴四边说边往外走去:「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吴四走到院门外也不见百里寒冰跟来,有些讶异地停下了脚步。
百里寒冰依然站在如瑄门外,怔怔地看着那扇对自己紧闭的门扉……
如瑄再一次出现在百里寒冰面前,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他站在百里寒冰的门外,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裳,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
「师父,」他微笑着问:「我能进来吗?」
如瑄这时的样子,就像是……在他和顾紫盈成亲之前的那个如瑄……百里寒冰坐在屋里看着他,许久都没有眨过眼睛。
「师父?」
「啊!如瑄!」百里寒冰猛地站起来,膝头的剑都掉在了地上。
「是我。」如瑄走进屋里,弯腰把剑捡了起来:「师父看到我怎么这么吃惊?是忘了我还在冰霜城里吗?」
「如瑄。」百里寒冰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剑,而是捉住了他的手:「你总算是出来了。」
这半个月,如瑄一步也没离开过炼药的屋子,就连日常饮食,也只许人送到院外。
「这盒里一共是七颗,分七天服食完毕之后,你身上的毒就能清除干净了。」如瑄打开了手中拿着的锦盒,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弥漫开来:「这药……」
「放着吧!我一会就吃。」百里寒冰接过锦盒,随手放到了身边的桌上,「你怎么瘦了这么许多?」
「现在就吃了吧!」如瑄把那锦盒又拿起来。
「如瑄,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百里寒冰把他按在椅子上:「你怎么……」
「师父,我想过了。」如瑄用力地握着那盒子,笑着说:「你我能够共聚已是难得,以后……还是好好相处……」
「真的吗?」比起终于可以解毒,百里寒冰对如瑄态度的转变似乎更加看重:「如瑄,你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
「嗯!」如瑄低头看着锦盒里那些黑色的药丸:「我也这么觉得。」
「如瑄……」
「这药叫做千花凝雪,之所以会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如瑄抬起头,看到百里寒冰专注的表情,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什么?」
「没什么。」如瑄把锦盒放在了他的手里:「记得每日要服上一颗,第一次服用可能会有些不适,之后就不会了。」
千花凝雪,白日消融……如瑄站起来,慢慢地走出了门去。
「如瑄。」百里寒冰喊了他一声。
如瑄在门边的回眸微笑,过了许多年之后,百里寒冰还是记得非常清楚。
笑容柔和,目光温暖……就像是许多年以前的那个晚上,在寒冷冰雪中初遇之时,打动了他的那种目光和那个微笑。
如瑄走后,百里寒冰坐在屋里,目光复杂地看着桌上锦盒。
「城主这是怎么了?」从绣着旭日朝阳的镏金屏风后面,慢慢踱出一个人来:「一切都很顺利不是吗?」
「我总觉得,不太对……如瑄他……」
那人但笑不语,只是过来拿起锦盒凑在鼻翼轻嗅。百里寒冰却是看着门外,眉头越皱越紧。
如瑄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对劲了……百里寒冰过后每每想到这时,就会想为什么自己那时明明注意到了,却没有去探究如瑄反常背后的缘由。
也许……也许是在逃避!逃避可能掩藏在那温暖笑容之后的……
得了「千花凝雪」之后的第七日,百里寒冰在后院的水榭中设下酒宴,然后差人去请如瑄过来。
「师父。」如瑄出现在回廊那头,远远地喊了一声。
「过来啊!」百里寒冰朝他招了招手。
如瑄沿着回廊慢慢走过来的时候,素色的衣袍因风拂着栏杆,水光映照,为他本就清秀的眉目更添了几分飘逸灵动。
百里寒冰有一瞬的动摇,只是那动摇来得突兀又没道理,自然不可能打动他早有的决心。
「这么丰盛?」如瑄走到了他面前,看着桌上精美的菜色,笑着问他:「难道说师父终于厌倦了清淡的饮食,决定不再辜负自己的口舌肠胃了吗?」
「这是为你准备的。」百里寒冰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如瑄看着自己被他紧握的手掌,过了片刻才「啊」了出来。
「今夜月色真好。」他借着抬头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把手从百里寒冰掌心收了回来。
「看着屋梁也说月色?」百里寒冰把目光从横梁架建的屋顶收了回来:「你不是还没喝就已经醉了吧!」
「酒?」如瑄举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闻了一闻,有些诧异地问:「这是……」
「我听说飞鹤山庄有祖上秘制,藏了多年的桂花酿,于是请他们送了一些给我。」百里寒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还有不少在酒窖里,你可以慢慢地喝。」
飞鹤山庄的祖传好酒说是千金不卖,就连慕容舒意那样的身分都只求得小小两坛,那也已经算是天大的面子了。可见这世
上,也没什么是百里寒冰想要而得不到的……
「多谢师父了!」如瑄倒也不急着品尝,把酒杯放回了桌上:「不过我原本以为只是一顿便饭,早知如此正式,我该换身好些的衣服,再带些礼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