湎在无以复加的悲伤里,突然,耳朵捕捉到一声沙哑的轻呼。
“是然然回来了吗?”
他站起身,脸上挂着孩子气的惊喜,“郭奶奶,是我。”
快步进来的老人是曾经照顾他妈妈的佣人。后来,父母出事后,安然又无意遇见孤苦无依的老人,就请她回来打理庭院。
“你过来怎么不提前给奶奶打个电话,我也好多准备些你喜欢吃的菜。”
“不要麻烦,随便就好。”
安然低下身子,老人像往常一样,亲昵的摸摸他的脸颊,“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又瘦了,安家是不是虐待我们然然啊?”
安然笑了笑,扶着她往外走,顺手提起搁在门边的菜篮子,“最近有些忙,我今天还没吃饭呢,等会肯定能吃一大桶。”
“能吃就好,你瘦的都只剩骨头架子了,如果让你妈妈看到……”老人禁不住哽咽,老眼含满浑浊的泪水。
安然安抚性的拍拍老人的手,“郭奶奶你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就流行瘦为美,我这样不是挺帅的吗?”安然站到老人面前,摆了个很有型的ss。
郭妈揩揩眼角,破涕为笑,“嗯,不知不觉,我们然然长成帅小伙了,到时一定会迷倒无数小姑娘。”
安然脸上的笑容沉了沉,他忽然想到,哥哥应该要结婚了吧?心不在焉的帮老人捡菜,洗米,他迟疑一会,开口道:“郭奶奶,你愿意和我去外国吗?”
郭妈正在切菜,听见他的话动作顿乱了节奏,差点切到手指,“你说什么?”
“你以前不是常劝我出国去念书,去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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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事故②
正文马场事故②老人脸上浮起很多神色,似愧疚似纠结更像痛苦,说话也吞吞吐吐,“怎么,怎么突然说要出去,以前我跟你商量出国是因为,我是……”
见她这样,安然心有不忍,截住她的话,“您别劳心了,我只是说说,暂时没准备走,因为,还有放不下的人呢。”
虽然时不时闪过离开的念头,但是终归舍不得,只要想着离哥哥那么远,有可能无法再见一面,心就一阵阵绞痛。
郭妈见他愁眉紧锁,越发肯定了暗自揣测的想法,“告诉郭奶奶,是不是安家欺负你了?是秦霜那女人,还是她儿子?”她直抒胸臆的指责,完全没把安氏母子当东家的意思。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有时见她似乎很忌惮哥哥的妈妈,有时候提及语里又尽是无所顾忌。难不成是年纪大了,受了自己说要出国的刺激,精神出现异常?看来得抽空带她去看看脑科医生。
安然脑中对比着h城医院的神经科医生的医术,边道:“现在谁能欺负我啊,秦阿姨对我再有意见,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哥……对我也很好。”
老人放松了神情,边嘀咕,“他该对你好的,天性!”郭妈拧了一个按钮,嘭,煤气灶腾起靛蓝色的火焰,她继续自言自语,“这安家的财产合该分你一半,将来,他们一定会很疼爱你。”
这话落到耳里,安然细细咀嚼一番,不大懂后半句和前一句有什么联系,接话说道,“我不是安家的子孙,不想和他们争家产。”
“然然……”
瞥见老人怜惜的眼神,安然微微一笑,他早已渡过了不是安君慕弟弟的伤心期。
十五岁那天,哥哥为了陪安路远去看画展,第一次将他的生日抛在脑后,他忍不住大发脾气,被秦霜一顿数落讥讽。
“别吵了。”哥哥第一次黑脸发火,他以为他还是自己的保护伞,脸上刚漾起的笑弧,就听曾经将自己护在怀里的男人继续冷声吐字,“你们吓着路远了,安然你先出去住一晚,生日以后补过。”
他当场睁大眼睛,良久,呆呆说了句,“你被穿了吧?”
安君慕没听懂他莫名其妙的话,叫来杨亮把他请出去。
那时,他想哥哥一定是穿越了,眼前的人不会是他哥哥。瞬间从天堂打落到地狱,他跌跌撞撞跑到小院,抱着自己舔舐伤口,然后被郭奶奶告知他并不是妈妈的儿子……后面的话,他已经记不大清楚,那一刻,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如今讨厌自己的哥哥若知道两人没有血缘羁绊,一定会赶自己走。也是在那时,他知道原来对哥哥的依恋,不知不觉早变成了爱情。
“我有手有脚,以后净身出户,也可以过得很好。”他眉心蹙起一道道细纹,“我留在安家,又不是为了钱。”
郭妈凝视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垂下眼睑,默默炒菜。
马场事故③
正文马场事故③吃了饭,安然在前花坪给墙垛一角的蔷薇花浇水,一边听老人东拉西扯。没多久,家里管家打来电话,说上课老师到了。
自从十岁那年,他和小叔叔的儿子安柏宁在学校被绑架后,安然就再也没去过学校。起先,因为当时h城各方势力的冲突,安君慕顾及弟弟的安全,在那段时间采用家庭教育让他学习,等形势转好,安然已经无法适应学校学习,后来就一直请老师回家上课。
“周舟老师,我今天不想学经济学。”
周舟是s大的大三生,比安然大不了几岁,一个清隽的男孩。他才打开书,听他这样一说,人呆愣了几秒,“那你要学什么?”
“跟我讲讲,怎么谈恋爱,怎么追求人,嗯?”安然托腮,密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我那些手下尽会鬼混,琢磨不出真名堂。”此为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