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怎么了?师兄?我怎么在这里?”
陶攸宁一怔,刹那间险些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洛庭之无辜地眨眨眼。
陶攸宁连忙摆手,心烦意乱地走开去。
青梧道人查看过洛庭之的脉象,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便让他回去穿好衣服再来西川阁雪阳殿议事。
“哇,洛师弟你好厉害,竟然能收服上古神兽做魂兽!你的修为一定很不错吧?来日比比啊!”陆沁兴高采烈地跳来跳去,肩头的金雀也跃跃欲试。
洛庭之心不在焉,眼神落在走在前面的陶攸宁的脖颈上。
“师兄为何,一路不理我。”洛庭之拾起床上散落的衣物,“我惹师兄生气了?”
陶攸宁背对着他,脸早已红透。
羞也有,气也有,气愤兴许更多一些。
灼热的手掌划过颈侧,陶攸宁差点没跳起来。
洛庭之轻轻摸了摸那道伤口,“我昨晚冒犯师兄了?”
“没有。”陶攸宁飞快答道。
何止是冒犯?
傻子也知道是有了。洛庭之没意识到事态严重,指尖讨好地蹭了蹭他雪白的颈子,“师兄不要生我的气。我……还控制不了它,许是一时松懈,兽性上头做了坏事,我给师兄赔罪。”
陶攸宁昨夜被翻来覆去地折腾的时候就想着,不能娇惯这小子,醒来一定要按照门规抽他手心。怎料想罪魁祸首根本半点不记得,他只好忍气吞声,“……嗯。”
“师兄还有哪里受伤,让我看一看。”
洛庭之说着就要上手,一下就摸到他的衣领,陶攸宁被吓得连忙躲避,“没……没有!你变成那家伙之后好生闹腾,一时不慎给咬了一口。旁的……再没有了。”
这话半真半假,说得他愈发羞愤。
闹腾是闹腾,咬的可不止是一口!
“嗯,”洛庭之平静下来,情真意切道,“师兄这么厉害,怎会被一只小兽所伤。”
陶攸宁更是无地自容,赶紧拽起他,“走吧,别教师父等。”
雪阳殿是西川阁主殿,陶攸宁带洛庭之进去之时,玉容子与西川六阁阁主俱在,凤栖宫则只有青梧道人一人。
青梧道人半点不客气,抬手示意两人坐下。他望着杯中茶叶,“我凤栖宫大宫主首徒洛庭之,于五年前中元节失踪,多年来寻遍各地未果,怎料竟被困于贵派麒麟台下。还望诸位给个交代。”
玉容子近来日夜操劳,鬓边白发更是衬得他憔悴不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下西川阁元气大伤,只好伏低做小,“麒麟台原为我西川阁豢养灵兽之地,七十年前一名弟子投身魔道,一夜之间屠尽谷内所有灵兽,自那时起,谷底魔气沉聚,麒麟台便被封禁。我入西川阁也将近四十年,从未听闻有人踏足过麒麟台,亦不知谷内竟囚着一只狴犴……实在令人汗颜。”
“麒麟台上方曾设下的结界,可是贵派手笔?”
玉容子尴尬一笑,“早被天雷劈得七零八落了,何况八大门派无一专精此道,所习道法相近,如何能看出是谁人手笔。”
青梧道人讶道,“难不成不是贵派所为,而是有人阴错阳差,非要‘借用’贵宝地?”
他这话讽刺意味太重,玉容子不接,倒有一名阁主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西川阁这么大,真有什么人误入了也不无可能。”
“是玉歧子将我打落山谷。”洛庭之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名阁主一听,面色大变,“青梧道人这是何意?我们门主尚且尸骨未寒,凤栖宫就上门泼脏水来了?”
立刻有人接道,“什么被困,什么狴犴,不都是他们凤栖宫一家之言,哪里有别人看见了?”
陶攸宁面色不虞,“摘星楼陆沁与高泽陵殷世骄亦在场。”
“摘星楼陆沁?高泽陵?”这群大腹便便的阁主不禁嗤笑起来。
“咳,”玉容子不愿与凤栖宫撕破脸,赶忙出声制止,“无论如何,此事出在麒麟台,我们西川阁定会追查到底,一定给凤栖宫一个交代。”
青梧道人冷笑道,“死无对证,还能有什么交代。”
“玉歧子没有死。”
洛庭之话音刚落,殿中一片死寂。
玉容子诧异地望着他,“你说……?”
“是他将我打落山崖,我跌落之时轻而易举穿过了结界,此后却为结界所困。因此,结界是他所设。”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嗓音掷地有声,“如今结界只是被天雷所破,并未消失,所以——他并没有死。”
他忽地扯过腰间大剑往桌上一掷,“看你们狡辩推脱委实辛苦,不必劳烦,这个交代,我自己去要。”
语毕他毫不客气地提起剑,“告辞。”
走出鸦雀无声的雪阳殿,春光正好。
“这副气性不错,有几分你师父的样子。”青梧道人嘴角一勾,拍拍洛庭之的肩膀,“不过不可自负。你也是沾了天雷的光才能将那狴犴收作魂兽,它性子仍是不甘,随时可能反咬你一口。”
语毕他转向陶攸宁,“你较庭之年长,平日里多看管他些。”
陶攸宁连忙说道,“怎敢说看管,师兄弟间互相照拂是理所应当的。”
“啧,几日不见你又生分起来。”青梧道人见左右无人,亲昵地把他揽住,“横竖在这里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我看大伙儿西川也待腻了,过两日便回去吧,还一堆事呢。”
“可玉歧子……?”陶攸宁低声说道,“既然他没死,如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