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紧跟着便道,“人我接回来了,没什么大事,就是睡了一会儿。华非导师的那个实验室你认识吗?我把他放那儿了,你看你是先过来还是……”
“好。”付厉不假思索地说道,没等方哲优把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心跳快得仿佛是在催促,他纵身从楼梯间的窗口跃下,拔腿朝着万物学院的方向奔去。
十五分钟后,万物学院,研究院,杨师泥专属实验室。
付厉站在实验室紧闭的大门前,有些紧张地擦了擦腰腹上的汗。
他本来可以到得再早一些的,为了抄近路他直接走了冥道。问题是他没穿外套,也没带任何身份证件,就很尴尬地被研究院的保安拦了一会儿。后来还是方哲优出来接的。他本是驱魔部的人,能刷脸,又拿了华非的工作证,随便和保安扯了几句,就把付厉给领进来了。
“走什么门,有那功夫还不如直接翻窗,最快。”他咕哝道,一脸“你看我就是这么干,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的自豪与坦然,付厉没接他的话,只问华非现在怎么样。“还在休息呢,顺便为那个木乃伊发愁。”方哲优边说,边领着付厉穿过实验室前的净化通道,“那木乃伊有点凶,会伤人,虽然现在被控制住了,但要完全搞定还是挺麻烦……”他停下脚步,指了指紧闭的实验室正门:“诺,就在里面了。你进去吧,我在这里抽根烟。”
付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抿紧嘴唇,推门而入。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实验桌上的华非。他看上去状况好像还是不太好,一动不动的,身上盖着块黄布,从头到脚都蒙着。付厉试探地叫了一声,见罩在黄布的华非轻轻动了动,便放下心来,朝他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那黄布上面还绘着些许奇奇怪怪的符文。付厉没接触这些符文,更没见过这种黄布,估摸着这应该是华非用来恢复精力的手段,便没有伸手去动,尽管这层布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华非的气息完完全全就让这层布盖住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这让他有些无措。
怀着这样无措的心情,付厉在华非的边上坐了下来。
喉头滑动了一下,他迟疑着开口:“我有话跟你说。你别动,听我说就行。”
躺在黄布下的华非原本还在轻轻地动,似乎正准备坐起来,听到他后半句后,便又乖乖躺了回去,一动不动了。付厉犹自觉得紧张,看看华非的脸被那黄布罩得好好的,一丝目光都漏不出来,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我……不太懂得怎么说。但我知道,有些话我必须得说,说给你听。你先听着,有没说好的,我再重新说。”
付厉深深吸了口气。
“先说你吧。你,嗯,你是个很不一样的人。虽然我也没见过几个人,但对我来说,你真的,很不一样。你是那个把我从山海界里带出来的人,我知道你已经记不得了,但我,一直记得。你是我等了好久好久才等来的太阳,我曾经发誓,对自己,发誓说,会尽我所能地对你好,满足你,把我有的都给你……但现在,我后悔了。我觉得这样不行。”
隔着黄布,他用目光描摹着华非的脸。他能感觉到那掩在黄布下的身躯正在轻轻颤抖,而事实上,他颤得只比对方更厉害。
“你值得更好的。”他一字一顿地对华非道,“你那么不一样,不管是和谁比,都好不一样。你很奇怪,明明是这个世界的住民,明明没有强大的力量,却总能做到一些令我惊讶的事。有些事情,甚至应该是让我警惕、担心、还有害怕的,但很奇怪的,因为是你,所以我一点都没有担心,反而觉得,很好,因为推动的那个人是你,所以一切都很好,甚至显得更好。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你是比太阳更奇妙更珍贵的东西,珍贵到连我都忍不住想要。”
说到这儿,付厉停了下来,像是卡壳了,又像是在等待一个表态。然而躺在桌上的人却依旧沉默,唯有微微颤动的布料,能证明对方此时心情的不平静。
他不平静,付厉只比他更不平静,手指无意识地在裤子上摩擦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又找回自己的声音:“其实,说实话,我之前,其实是有些慌张的——就在你把言灵还给我的时候,真的慌了。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我还可以有这个,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可以。然后,我还没慌张好,你又和我说了那些……我很,很震动。我该坐下来好好想想的,想你给我的,和你教给我的,但我发现我没办法……就,脑子里突然全部都是你了,没办法想别的事情,除了你,别的都想不了了。”
他闭了闭眼,小心又坚定地伸出手去,隔着黄布,握住了华非的手腕。
“很想要你,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你说我是你的谜题,而我现在觉得,你也是我的。我从不在意谜题,也不急着去寻找答案,但只有你,我想抓在手里,不管怎样,先抓在手里……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紧张而期待地盯着华非黄布下的脸:“所以,你觉得呢?”
掩在黄布下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然而华非依旧一言不发。
付厉:“……”
心跳越发剧烈,手脚却开始发凉。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继续询问:“你……愿意……”
华非的脸偏了过去,朝着背对付厉的方向。
付厉的心这会儿是真的凉了。
他犹自不愿放弃,更紧地握住对方的手腕:“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