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到最后,他也不忍了,扑在桌上把脸埋在手臂里,肩膀抖个不停。“苏师兄……哈哈哈……原来你也会被追得抱头鼠窜……啊哈哈哈哈……对不起苏师兄……我不是有意想要笑你的……”
“苏师兄你让我笑一会儿……哈哈哈哈……”
苏浅也不在意,自己倒茶自己喝,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神情。他还以为自己在客栈里到处逃跑也算是跑得风姿飘逸跑得英俊潇洒,没想到还是落到个‘抱头鼠窜’的评价,丧一时倒也觉得气得很。“那总不能和你师叔动起手来吧?”
尚当辞依旧埋头大笑。
正在此时,外头突然来了一个人,隔着帘子问:“可是刚刚那位客官?您要的干粮给您送来了。”
“送进来吧。”苏浅应了一声。
帘子被人掀开,进了个皮衣皮帽的年轻人,正是刚才店里的小二。他见人先笑:“咱们掌柜的眼力界儿可灵了……之前还以为是自个儿会错了意呢,没想到您还真在这儿等着。”
他边说边利落的将东西放到了石桌上,“客官还有什么吩咐不?”
“之前让你们见笑了。”苏浅从袖袋中摸出一片金叶子放在了桌上,纯澈灿烂的金色在莹白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的显眼。苏浅把金叶子推了过去:“这些算是赔偿那些打坏的桌椅钱以及干粮酒菜的花费。”
小二没敢伸手碰,连忙道:“客官,这太多了,小店那些破桌子烂椅子就是再翻个十倍也就这个价了……”
“无妨的。”苏浅站起身走出亭子打了个呼哨,逾辉耀听到了响声就小跑了过来。他把干粮放到马上的行囊中,侧身对尚当辞说:“天色将晚,我还是趁早下山为好,就此告辞了,尚师弟。”
“天色已晚,不如留宿一晚再走……苏师兄?”尚当辞看着苏浅利落的动作,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浅三下五除二的整理好随身的物品,转脸对着尚当辞微微一笑:“你那师叔我可是不敢得罪。”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径自翻身上马。
马蹄轻动,红缨翻飞,铜铃微响。
苏浅淡淡的抽了口气,冰冷干燥的空气充斥着鼻腔和胸腔,令人不由自主生出一股豪气出来。他不禁扬鞭催促逾辉耀狂奔了起来,一时间小雪与微风仿佛放大了无数倍一样,飒飒的从耳边、脸颊边上刮过。
踏空凌雪,仗剑江湖,兴致而至,兴尽而归,合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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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苏浅顺利的赶到了枫华谷午阳岗。
枫华谷似乎总是在秋季,不论是什么季节来这里,总是漫天深红浅黄的枫叶,铺得满地都是,踩上去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过地方虽美,却不是什么简单的地儿。枫华谷最不好说的,就是占地为王的红衣教——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苏浅大大摸了摸下巴决定了下还是低调的从枫华谷过了算了,枫华谷之后的洛阳却是个极好的地方,如果可以,住上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因是官道,来来往往的人纵然稀少,却也不是没有,苏浅停下马问过路的货郎买了一丁点儿盐和油,货郎将东西递给他的时候好心的提醒道:“前头就是枫华谷了,入了里头郎君只管赶路,闲事莫问。”
苏浅好奇的问道:“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什么忌讳?”
货郎走往各地,见多识广,倒是不错的打探消息的对象。
那货郎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旁人才小心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这地儿里有个江湖门派叫做红衣教还是拜火教什么的,邪门得很,这教派心狠手辣得紧,郎君若是看见了红衣的女子切莫招惹,只管赶路便是了——”货郎凑着些许余光,看清了苏浅的长相,顿时就愣了一下,随后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仿若无事的接着道:“……她们一般也不会找郎君这般的读书人麻烦的。”
苏浅了然的点了点头,“多谢了。”
货郎笑了笑:“不妨再搭郎君一宗消息,前头就有那拜火教信徒在搭设什么圣火,若是郎君有兴趣可去前面瞧瞧,那里也有干净的客栈可以落脚,时间不早,小的还要去长安那头的破庙落脚,告辞了。”说完,货郎就带着自己的货品往长安的方向走去。
苏浅倒是十分有兴趣他所说的,骑着马又小跑了一段距离,果然就看见了火光。前面人声沸腾,一些村民们紧紧的凑在一起看热闹,却又不敢凑近里面去看个仔细。
苏浅眼力好,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丛烧得极旺的篝火,地上用火燎出了巨大的六芒星,六芒星的每个角上都站着一个身着红衣的美貌女子。
那些女子高鼻深目,都带了面纱半掩了面,但是光看歪头的部分也不像是中原的样子,穿着暴露的服装,雪白的腰肢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越发的晶莹剔透了起来。有几个穿着像是波斯人的男子站在一旁,其中有一个老者对着祭台高声的念着听不懂的话,神情严肃神圣,语调沧桑悠远,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却很吸引别人的目光。
苏浅下了马站在人群后头跟老百姓们一起围观这群波斯人。
红衣的女子们唱起了优美的曲调,混合着老者沧桑的声音,有两个波斯男子抬上了牛羊放于祭台上,老者执刀边唱边在上头划下特殊的符号。不知道是怎么弄的,那牛羊上在老者画完的一刹那燃起了高高的火焰,老者的手还在里头,似乎半点都没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