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脚地走到苏观跟前,认真道:“我可能找到你失忆症的原因了。”
苏观疑惑:“你这几天在路上不是将你师父留下的毒书都翻遍了?”
“不是毒。”顾清平叹息般地摇了摇头,“我刚刚在我的客房里的书架上看到了一本《医用奇闻杂谈》,上面讲了类似的情况。一位樵夫在总是见不得坟墓,一见就会发生像你这样的情况。后来一位著名的医士路过,将他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通后,在他后脑发现了一根针,估摸着是他婆娘在床上绣花是漏下的。说来也怪,那么粗一根针,他竟然没有半分察觉。”
苏观这才发现,这人的衣服还是那身,估计这半个时辰都看书去了,心内有几分感动,又觉得有些好笑:“谁能在我头上扎针?”
不是吹的,苏观的武功和警觉在年轻一代中都不差,又是对迷香之流不敏感的体质。
顾清平也有些苦恼了:“先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头吧?”
好友是好心,苏观也不可能不领情,索性头发是披着的,便转过身去,任好友扒开他的头发细细检查。
“我的祖宗——还真有,还不止一根。”
顾清平有些呆愣,扒拉着苏观的头发的手不知不觉间用了七分力。
苏观把他的爪子给拉开:“能取吗?”
顾清平:“这个……你知道我主攻配药,这几年到边疆来也是因为这边的药材多,不敢擅自取针。针灸是我二师兄擅长的,恐怕,咋们要去一趟百会山庄了。”
他又道:“不过我说,小观子你这一路有什么异常的经历没有?可不是谁都能往你后脑上放针的。还有,你来着神机堡这一趟,究竟是干什么的?”
“没有。”苏观凝眉,避过了后面一个问题,“这一路都很正常。”
顾清平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提醒:“那……谢遥呢?”
苏观笑了笑:“我和他,是在我有了那个毛病之后遇到的。”
“真的吗?你再仔细想想。”
顾清平也不愿意怀疑谢遥,但他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实在太过可疑。
“真的。”
苏观刚说完这话,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蓝色的身影。
他轻轻摇了摇头,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苏观:“不管怎样,这件事是有了个解决方向了。咋们暂且不用操那么重的心,且将这神机堡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顾清平正色:“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关键时刻,他还是靠谱的。朋友既然不愿意说来此一趟到底所为何事,他就不再问,做好自己要做的事便是了。
“首先,去洗个澡,咋们待会有个晚宴;然后,解决好你和姜家二当家的问题。”苏观很正经,“至于我要忙活的事情,你大约是搭不上手的,而严格说来,这和我也没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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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晚宴”,没有轻歌曼舞,也没有珍馐玉盘;“重头戏”是在饭后,神机堡会给来客展示他们最新研制出的武器。
苏观自然知道这个规矩,也要借这个引起话头。
话先说回到饭桌上。
姜然自然居于首席,而代表着断剑山的苏观坐在他的旁边,姜翡坐在他的另一边。
顾清平有个清平楼主的称呼,代表他已经出师了,不能打着他师父的名号四处招摇,便顺着席位坐到了苏观旁边,惹来了谢遥的一个瞪眼。
从始至终,姜翡就没给过顾清平一个眼神。
这让他松了口气,也有些不知所措。
食不言。
当不说话的时候吃东西总是要快些,且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饭食上,很快便结束了用餐。
姜然便领着一行人来到了后院的空地。
一群壮汉抬着一个大黑箱子走过来。
“这次的武器是什么,这么重?”
一个大汉上前把箱子的锁挑开了来。
苏观的眼皮跳了跳,然后,就看见了一管闪着黄铜光泽的大炮。
“这个就不用演示了吧?这里是边境,有炮火声响未免不好。”他委婉道。
事实上,不止是不好的问题,军队驻扎处离这里并不远,这一声炮响要是起来,立马能有上千的甲兵把神机堡给团团围住。
姜大当家笑了笑着摇了摇扇子:“本也没打算演示,惊扰到兵士们就不好了,就是给你们看看。神机堡敢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总有点倚仗,不然什么时候边境仗打了起来,就不好了。”
苏观清楚,要是真打了仗,给神机堡五十管大炮也不管用,姜然的意思无非是:他上头有人。
而断剑山一向和朝廷没什么关联。
这江湖势力之间的耀武扬威,总是不停歇的。
不过他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这个。
“不知神机堡老堡主身体安泰否?”
姜然的脸色都变了。
姜翡眉头一皱,用“你脑子坏了”的表情打量着苏观。
谢遥一惊,然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顾清平摸不准好友的路数,索性沉着脸,装深沉。
先发声的却是姜翡:“家父三年前已经过世,阁下这话的意思是?”
苏观嘴角弯了弯:“我什么意思,你兄长想必是知道的,再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姜然的声音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在你们手里?”
苏观一脸真诚:“确切的说,他将我断剑山的后山炸得一团乱,有人认出了他,然后把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