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干舌燥。只想要紧紧的搂住他的後颈,想要用力的含住这人的唇吮吸一番,想要把他按在石壁之上,剥尽他的衣裳,在这微甜的山风之中,吻遍他的每一寸肌肤,干得他哭出来为止。
何燕常却不知他心中所想,舔了舔嘴唇,才又说道:“我年幼的时节,便住在这样的山里。”
沈梦心中烦乱,恨他无动於衷,又恨自己为情欲所迷,竟然不曾听清他说些什麽。
何燕常却自顾自的又说道:“我那时年幼,爹娘却俱已不在,我一个人在山里,总要果腹,便是什麽也吃的,饿极的时节,当真是吃过的,便是比这更难入口的,我也吃过。”
沈梦愣了一下,野火一般炽热的情欲竟慢慢的退却,镇定了下来。
“你那时多大?”沈梦问得有些小心,却不知是为何。
何燕常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搭配,“六七岁罢,後来实在饿得受不住,也觉着山里没趣,便走了出来。”
沈梦屏住了呼吸,想,原来竟是这样,怎麽从未听这人说起过这段故事。
沈梦心里不知是什麽滋味,想,我还以为他身世显赫,必然与罗铁刀有什麽渊源,却原来不是
何燕常却又笑着同他说道:“你倒在路上那一日,倒是落魄潦倒。只是我猜你从前,只怕也是好人家的少年,不曾吃过苦的,是也不是?”
“”沈梦极不情愿,便问他:“你又看不见,如何猜得出?”
何燕常啧了一声,说:“我摸遍你全身,你是烧得糊涂了,所以不曾记得罢了。你瘦得厉害,却是因着伤病,不像是乞儿。你衣衫破落,却暗暗藏着银两,怕是有过事故,所以行事小心。我猜你是家中突然遭难,所以掩饰行踪,匆匆潜逃。”
沈梦只听他前半句话,满脸通红,不知是为他竟然摸遍自己全身,还是别的,一时想不出什麽难听的话来骂,脱口而出的骂道:“你这老贼!”
何燕常哈哈大笑,却又说道:“小鬼,怕得这样,我哄你罢了。摸过脸後,我便不曾多摸了。”
沈梦霎时色变,抿紧了双唇,却不再多说什麽。
何燕常只当他是羞恼,笑嘻嘻的又去捋了一把花粒,送到他鼻尖前,才又说道,“你这样的富贵子弟,自幼锦衣玉食,自然不曾吃过这样的东西,偶尔尝尝,倒也新鲜。”
沈梦觉着他是言有所指,却又拿不准,便不应声,看着他伸手过来,却也硬着脖子不肯低头去吃。
何燕常却毫不在意,见他毫不稀罕的一般,便尽数送入自己口中,才又微笑着说道:“我那时做了一教教主,自然有许多人前来投怀送抱,其中也有不少美人。美人谁不心爱?若不心动,只怕是身有隐疾。”
沈梦嗤笑一声,说:“那又如何?他上你的床,不过是为了权势,金钱,左右不过这两样罢了,若是换一个又丑又老的教主,他一样肯低头服侍。”
何燕常“哦”了一声,突然笑着问他:“小鬼,原来你看我,还不是又老又丑麽?”
沈梦被他抓住此句发问,便有些恼羞成怒,说:“你再过几年,也一样是又老又丑!落在这荒山之中,看那时还有甚麽美人肯上你的床!”
何燕常大笑起来,连声说道,“小鬼,你实在有趣。”
沈梦见他笑得厉害,慌忙的抓紧了他,生怕他跌倒。
何燕常想了想,才说:“小鬼,我一双眼睛许久不见天日,都忘记美人该是何种模样了。”
沈梦哼了一声,却不想何燕常又缓缓说道:“那时,或许不是美人,便也将就了。”
沈梦的心口一紧,竟然彷佛喘不过气来的一般。
何燕常露齿一笑,问他说,“小鬼,那时你怕也不怕?”
二7
沈梦万万料想不到会听他问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许多的心思都涌到了口边,只是却不知究竟说哪句才好,生怕答得不好,反而得不偿失。
只是他还不及张口回答,何燕常笑了起来,逗弄他的一般,柔声说道:“小鬼,休要怕。”
沈梦心里一沉,想,他果然是拿我取笑麽?
何燕常收起了笑意,略想了想,才又同他说道:“小鬼,我如你一般大的时节,也曾意冷心灰,觉着世间情爱太苦,着实没什麽意趣。”
沈梦吃惊的看着他,想,他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又想,他如我一般大的时节?那时,我还不认得他呢?这时才猛然的醒悟过来,这人是在同他说过去的伤心之事,心中又喜又悲,又痛又怒,想,你便是有过什麽,我也丝毫不想知道!
何燕常却径自说道,“我那时年少,心里有了什麽人,便要千方百计的去讨他的欢喜,惹得人厌憎不说,还险些丧命。”
沈梦咬着唇,只是不出声,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想,他说他年少,那便不是我了,竟然十分的恼恨。
何燕常却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之上,说:“便是这里,他一刀插入我心口,只是我命大,竟然不曾死。”
沈梦猛然把手抽走,觉得指尖彷佛被灼伤的一般,竟然不敢碰他。
何燕常微微皱眉,却又笑了一下,说:“休要觉着我这话说得罗嗦,当年却不曾有人同我说过这些话。”又说:“你年纪尚轻,何必为这些情爱伤心。你今日里吃了一点苦头,便是落魄了,却认得了人心如何,正是一件好事,该谢她才是。怎麽为她伤了心,就觉着这情爱之事可憎可怖,那人间还有甚麽乐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