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他引开。丞相也没再看皇上一眼,像是刚刚好同路的陌生人。秦烨也不理他跟他解释这是什么了,都去陪丞相了……
那么有没有谁可不可以好心告诉他,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又是月上朦胧时,龙衍找墨逸轩说想下盘棋,墨逸轩微笑着答应,刚想唤秦烨拿棋盘,苏小诗就托了棋盘缓缓走来,将棋子棋盘放在石桌。
檀木的棋盘,黑白分明的子,和着女儿家柔腻润泽的手腕,看的人有些眼热。龙衍适时看了苏小诗一眼,苏小诗微微笑着福了福,墨逸轩心里那种莫名的不舒服更甚,透着一股子烦躁。
苏小诗走了片刻,墨逸轩的第三颗子还没落下时,她又回来了,端了两个茶碗。
龙衍转着手中的扇子,“小轩你尝尝,上好的君山银针,我让小诗照着我说的法子去泡,你喝喝看可是你一直喜欢的味道?”
墨逸轩捧了茶,一揭开茶杯盖,一股淡香和着氤氲的白气扑面而来,那等舒爽愉悦,那瞬间的放松和享受,果然是他最爱的味道。
可是——
他尝了一口微皱了眉,还没说话时,龙衍细长的眸子微眯,“唔,有什么不满意的,说与小诗听,我让她去再泡就是。”
苏小诗适时行礼,大大方方没半点不情愿的说,“小诗不懂茶,如若墨公子肯指点,小诗感激不尽,必将更努力,泡出公子喜欢喝的茶。”
茶的芳香入了口就变了味,淡淡的涩顺着舌尖就爬进了五脏六腑。
第一次,墨逸轩把最爱的茶喝出了最苦的味道。
也是第一次,和龙衍一起的时候,他像个外人。
龙衍像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款待他这个客人,生怕招待不周,所有事务让最亲近的下属来做,务必让他宾至如归。
茶在肚子里转了三转,他什么也不想说了。苦涩笑了下,放下茶盏,他说,“茶泡的不错,小诗姑娘手很巧。”
苏小诗道了谢,极有眼色的下去,待两位公子下棋。
一直以来,和龙衍下棋是很愉悦的,不管是两个人针锋相对时故意杀的轰轰烈烈还是,还是两人不想费脑子一起想办法对付旁的事时随手拈来。仿佛跟这个人下棋只为安心,不为输赢。
棋,是让他们的清静地,静谥又和谐,最生对方的气和有事不能顺利解决最拿不定主意时,他们都会下,而且,他们赌了这么久几乎赌遍了所有的东西,却从未赌过棋的输赢。
像是一个根本不用说的,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约定。
可今日,墨逸轩却觉得,这棋,成了龙衍试探他的工具。
这样兜兜转转,暗藏杀机,摆明了想赢却缠的他死紧的下法……
墨逸轩修长的手指夹了颗棋子,没急着下,端端靠在唇边。黑色的棋子映着墨色的眸,白皙的手指衬着红润的唇……
他轻笑一声,“龙衍,你这样,有意思么?”
龙衍‘刷’一声打开扇子,“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意思?”
墨逸轩眸光一紧,收了笑,手上动作十分迅速的抢了扇子过来,“这是我的扇子罢,借你用了那么久,也该还回来了。”
“小气。”龙衍紧紧盯着墨逸轩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小轩,你为何,心情不佳?嗯?”
墨逸轩偏头远目那遮了月的云,“大约近来睡眠有些不好。”
“小诗识得一些安神的药草,我让她今夜在你房间点了,助你入眠如何?”
“不用了!”说完墨逸轩才发觉话的快了点干脆了点,有些不礼貌也有些尖刻,才缓缓笑开,“我的意思是,你的小诗和你一直都很忙的样子,我这里便不用费心了。”
龙衍敲了敲桌子,眸底一片了然笑意,“小轩,你不诚实。”
看着龙衍的表情,墨逸轩突然有些狼狈,起身欲走,“与你无关。”
走了两步他觉得不对,与输赢无关,只觉自己失了方寸有些丢人,于是停住,缓缓转了身,月下微笑的样子静静的,极真诚,也极动人,“这苏小诗,我瞧着甚是不错,不如你收了吧,回头宫里荔枝也有个伴。”说完转了身就走了,步子很稳重,很从容,就是……力度大了点。
龙衍瞧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小轩啊小轩,现下可明白自己心意了?
来吧来吧……我等着你……只要你说喜欢……伟大英明的欲擒故纵啊……
这夜伟大英明的皇帝陛下守着朦胧月色笑了半夜,得瑟的不行,墨影蹲在一边这个担心,心说皇上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受一抽三天,俺说一句丫血崩了,结果……今天俺血崩了……悲摧的……
虐虐更健康
都说否极泰来泰极否来,一个人的坏运气到了头,就是有好运气的时候,好运气到了头,坏运气就来了。一句祸兮福之所倚,福之祸兮所伏,古人所说,忒有道理。
几天后,龙衍的欲擒故纵,在差不多发挥出最大功效时,在龙衍心疼墨逸轩准备收网的时候,有不速之客至。
怪军师任枫琉来了。
他来的时候,龙衍正邀了墨逸轩下棋。
那夜出乎意料的晴,一弯钩月映在半空,墨蓝的天空伴着晶莹闪耀的星子,前所未见的清朗明润。苏小诗果然是个体贴的人,这夜休息时包下了客栈后面的一个独立小院子,院里站着一株老银杏,夜风一起,吹落一地金黄。
龙衍就在这遍地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