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低低的咳了两声,又润了润自己的嗓子,低着声音道:“师叔您——如何知道这件事?”
柳如抬起眼直至的看着容鱼。
也是直到现在,容鱼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柳如的长相。
十分清秀的一张脸,纵然已经上了年纪,也能看得出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位少见的美人。
只是容鱼看不出柳如的面相。
想想也是自然,柳如无论阅历还是经验甚至连道行都在他之上,容鱼在她面前,就像是初出茅庐的稚子,青涩无比。
“你不必看我,我知道你相面一术最得你师父真传,可你比你师父差太远了。”
柳如挪开视线,向病房窗外望了过去。
时令已经入冬,万木凋敝,只余下窗外的一株长青柏依旧显得苍翠。
容鱼看着柳如紧抿着的唇,就算他在不谙人情,也看得出现在柳如心情并不太好,因此识相的没有答话。
又过了一会儿,柳如才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自己放在一旁的包取了过来。
那包是纯黑色,捂的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你师父当年不顾我的劝阻,非要保你姓名,为此不惜改天换命,让你活了下来。”
柳如将包放在了容鱼的床上,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容鱼听的,“不过逆老天爷的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你师父才这般早亡。”
容鱼沉默的靠坐在床上,依旧没有说话。
当年师父为他和郑明池换命的时候容鱼只有七岁,根本不懂这些。而等他懂了之后,却已经来不及了。
柳如说的没错,师父为他强行续命,本就违逆了天意,所以师父才会年纪轻轻就身体有损,不到五十就去了。
柳如沉默了半晌,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不过你此次替郑明池挡了一劫,也算是还了这因果。”
容鱼愣了愣:“师叔这是又算到了?”
柳如有些无奈的瞥了容鱼一眼,摇摇头:“郑家最近闹翻了天,康柔将郑烨的儿子郑邵和他母亲翻了个底朝天,想不知道也难。”
容鱼倒是没想到康柔还有这个魄力,一时间又想起自己去郑奶奶家吃饭时康柔那温和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些魔幻。
“为母则强。”
柳如低低的说了一句,又看向容鱼,似乎有所触动,“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只有母亲,你师父为了你,也算是豁出去了。”
又听到柳如说起容康城,容鱼心里的涩然一阵一阵的泛上来,让他觉得难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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