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池坐在病床边,回身帮容鱼盖了盖被子,转身接着道,“所以只能先请你们帮我瞒一阵子了,等容鱼出院身体养好了,我会回去和他们说的。”
江文昊也打心底里对郑烨发憷,整个人提起郑烨都有点蔫,他点点头:“不过大池,你爸那边估计没那么好说通……”
郑明池笑了下:“有心理准备,反正他现在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放心吧,没事儿。”
容鱼的表情在郑明池提到郑烨不仅他一个儿子的时候微妙的变了变,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过来。
“反正你小心点……”
江文昊似乎也知道劝不住,说了两句就没再说了,反而关心的瞅了两眼病床上的,“容小鱼啊,你好点了吗?”
容鱼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好多了……”
江文昊便三步并作两步凑到了容鱼身边:“那我问你个事儿,你和大池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容鱼:“……”
而刚才起就一直坐在一旁的陶华终于站起了身,对郑明池道:“出去说说话?”
郑明池点了下头,走到容鱼身旁轻声道:“我和陶华出去一下,你要叫我就让昊子出来找我们,就在门口,知道了吗?”
容鱼乖乖道:“好的。”
郑明池顺手帮容鱼拂开了额前的碎发,又叮嘱了江文昊两句,跟着陶华一起走了出去。
而就在两个人刚转过楼梯口的时候,唐应带着一个身着唐装的女人走出了住院部三楼的电梯,朝着容鱼的房间走了过来。
☆、第七十五章
郑明池和陶华一起出去后, 容鱼的病房里便只剩下了江文昊一个人。
江文昊满脸都是别扭,自顾自沉思了好半天之后凑到容鱼身边来,似乎想跟容鱼打听点什么。
但江文昊还没有问出口, 唐应就领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身材瘦削,穿一身深色的唐装, 只在衣角上滚了几多红梅, 看上去十分冷淡。
她对着唐应走了进来, 整整比唐应矮了快两个头, 气势上却未输分毫。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丫头, 病房门推开之后, 那女人停顿了一下,对身后跟着的小丫头摆了摆手:“你出去等着吧。”
然后才随唐应进了屋。
容鱼和江文昊被门口进来的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之后江文昊恼道:“唐应!你怎么进来也不知道敲门!?”
唐应显然也没想到江文昊在这里,愣了一下才看了看容鱼:“以前我进他房间从来不敲门。”
江文昊顿时语塞, 但很快又转过神来:“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
唐应更懵了:“有什么不一样?”
江文昊一拍桌子就要把郑明池和容鱼的事儿说出来:“现在——”
容鱼一看江文昊的样子, 赶忙出声打断了他:“唐应, 你不是回去了吗?你身后的这位女士是——”
跟在唐应后面走进来的那个女人微微向旁边走了一步, 和唐应错开身子, 露出了一有些陌生的脸。
她大概五十或者六十的模样,梳着妇人的发髻,搭配着身上的唐装倒是相得适宜。
只是面上表情寥寥可数,从进来到现在, 只微微看了容鱼一眼,开口道:“许多年了, 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
随即又接了一句:“我是你师叔。”
容鱼:“……”
短暂的茫然之后,容鱼苦苦的从自己快要生锈的大脑里挖掘了老半天,才终于勉强发掘除了一些儿时关于这个师叔的记忆。
记忆已经不甚清楚了,只是有个大概印象。
曾几何时,这个师叔和他师父的关系是很好的。
甚至在他和师父搬去那个偏远的山村后,师叔还不远万里的从j市过来看望过他们。
而后来,似乎是在他和郑明池之间的那件事发生过后不就,师叔和师父大吵了一架,从此断了联系。
容鱼在回忆的过程中显得十分安静,过了好几分钟后才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柳师叔,好久不见。”
师父和师叔虽然都师出同一人,但却从未改过姓。
师父姓容,师叔却是姓柳。
如果容鱼没记错的话,师叔的名字应该叫做柳如,只是哪个“如”字已经记不清了。
柳如又看了容鱼一眼,转过身对唐应道:“你带着不相干的人出去吧,我和容鱼说说话。”
病房里一共四个人,除去柳如和容鱼,又除去唐应,就只剩下江文昊一个了。
江文昊简直快被这不速之客气得跳脚了,他站起来怒视柳如道:“你才是不相干的人吧,你是哪根葱——”
唐应却径自走了过来,冲江文昊使了个眼色,强行把他拉出去了。
病房里少了江文昊的叫嚣,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
柳如向前走了两步,到了容鱼的病床边,转过头看了看容鱼正在吊着的输液瓶。
里面淡色的液体顺着长长的输液管,一点一点缓缓的匀速流进容鱼的身体里。
“你车祸的前因后果我听说了。”
柳如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视线放在容鱼身上,“前日我替郑明池占了一卦,算他十八岁那年的大劫,已是消了。”
容鱼登时听她说起这件事,心下大惊。
这明明是他和他师父要守口如瓶带着下坟墓的事儿,由柳如来说却显得如此轻而易举,甚至像是从头到尾彻头彻底的了解。
容鱼下意识就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干哑的厉害,一张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