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邪瞪着他。
“我那里还备有一套银灰色的正装,”顾影帝淡淡道,“就在车上放着。”
言外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江邪还处在自己从小练出的身手居然不如人的愤怒里,挑高了眉毛,眼睛也因为怒火而熠熠发光:“关你屁事?”
顾岷并不曾说话,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他的眼里像是有一座巨大的冰山,即使此刻只是展现出了露在海面上的那十分之一,却仍旧璀璨的令人心惊。那莫名的光芒让江邪不知为何有些心慌,他抬起眼,目光与对方直直地撞上。
火花四溅。
等到童宵察觉到时间太久来救场时,瞧见的就是自家艺人一副怒火腾腾瞪视着对方的样子。他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讷讷站在一旁,竟有些融不进两人的气场里,看了眼时间,提醒:“陛下,丛导刚刚说他一会儿就到了……”
要是有别人进来,瞧见他们两个针锋相对,岂不得传出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邪微微眯起眼,这才收回了目光,迈开了步子。他头也不回从男人身旁走过,啪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整个隔间都跟着颤了颤,一身卫衣牛仔裤也被硬生生撑出了走红毯的气势,像是黑道大佬带着小弟气势汹汹地出去。
顾岷站在隔间里,半晌之后才轻轻笑了声。
“果然……还是这样的性子啊。”
与此同时,外头的江邪。
“你等着瞧,”他对身旁的经纪人冷冷勾起嘴角,“等再有下一次,我非打到他哭爹喊娘、乖乖叫我一声哥哥不可。”
第7章 面见导演
顾岷站在隔间里,一半面容隐在门板投下的阴影里。他的腰背挺得笔直,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慢举起了自己的手。眼前的手指纤长而骨节分明,几乎能透过这一层薄薄的皮肉看到底下血液的汩汩流动。
而后,他不紧不慢伸出舌尖,绕着方才覆过那只小兽要害处的手指舔-舐一圈。柔软的舌尖将指甲与指腹都镀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水色,无端令他周身冷清的气质都变了几分。
随后,他若无其事将手揣回兜里,走了出去。
丛导已经到了,正在房间里同江邪说些什么。青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门口,当看见顾影帝从容优雅地踏进房门时,眼底一下子升腾起熊熊的火焰来。
男人都有征服欲。尤其是在自己身处下风时,这种征服欲便涌动的更加猛烈,疯狂地洗涤过四肢五骸每一条血管。
更何况江邪从未输过。
他的人生太顺遂了——家世、名声、才华……这些旁人求一辈子也可能求不来的东西,他却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被一个陌生人撞见,甚至被对方肆无忌惮触碰到要害,这绝对是从来没有尝试过,也是他的骄傲和自尊绝不允许的。
他微微地抬起下颌,丝毫不掩饰自己怀着敌意的眼神。
顾岷不动声色,像是完全没有看见这只已经被自己完全惹炸毛了的小兽,他在青年的目光注视下拉开座椅,于导演左侧坐了下来,“丛导。”
丛争已有五十岁年纪,两鬓都有些斑白,是如今影坛代表性的导演之一,尤其擅长大型史诗的创作。他的作品风格雄浑大气,丝毫不局限于狭小缠绵的儿女私情,相反,他的镜头头盛放的满满都是令人豪情万丈的家国情怀。
这一点也从他的面容上完美地体现出来。他总是绷着张脸,不苟言笑,严肃正板的令人心里发憷。连此刻望着自己选定的两个演员时,脸上也丝毫没有任何笑意。
“知道为什么会选你么?”
这句话是对着江邪问的。
江邪瞧着他,挑高一边眉,心里头突然涌上一个猜想。
这位名导能悄无声息在娱乐圈里瞄准了他这么个唱歌的来演电影,该不会是因为角色与他比较相像吧?
丛争只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猜出了三四分,他的钢笔在桌上敲了敲,满意道:“不错。”
“这一次,我并不打算公开选角——什么样的人合适,什么样的人不合适,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不需要白白耗费那个工夫。”
江邪对于圈中前辈一向很是尊敬,解释道:“丛导,我目前暂时没有跨界的打算。”
他的目标很明确,人生规划也很清晰,既然喜欢唱歌,便打算将这一辈子所有的热情和心血全都倾注到这一事业上。江邪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在音乐上还算有几分与生俱来的杰出天赋,可在演技上,并没有。
没热情,没演技,那这样的电影即使演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童宵也接话道:“江邪他没有演过戏,一直在专心地做音乐,这么一部大电影的主角,恐怕是真的承担不起。”
“你试过?”
江邪摇头。
丛争脸色一肃,“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撑不起来?”
面对这样一个固执的老头,江邪眉头蹙的更紧了点,没有说话。到了最后,还是接下了剧本,答应在看过后再做考虑。
等他与童宵走后,丛争慢悠悠地捋袖,给仍然在座的顾岷沏了一杯功夫茶。他所拿的都是传统的茶具,茶叶在冲泡下悠悠地打着旋儿,在茶盏里上下浮沉着,顾岷双手接过,品了一口,笑道:“丛导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你这小子,”丛争面上微微流露出一点笑意来,转瞬即逝,重新又板起脸,“你之前说的不错,这小孩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