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磨着磨,一点点墨水晕染开来,云淡风轻地说道:“自然。”
他若是不插手这件事,何必跑扬州这一趟。
“那我们用不用告诉姑丈?”贾琏问道。
贾赦轻笑了一声,告诉是该告诉,不过,什么时候告诉,这是个问题。
云门客栈天字号房内。
一家丁手中提着大包小包跟着个小少年进了天字号房。
那小少年手上拿着串糖葫芦,迈着步朝窗沿旁的俊美男子走去,“爹,我们回来了。”
秦见深微微点了下头,接过家丁手上的纸包,将褐色带子一拉,露出里面细白洁莹的东西来。
仔细一瞧,那纸包内的东西正是盐粒。
“爹,还有这个呢。”秦少安从袖子里取出另一包纸包来,同样打开来后,放在桌子上,“这是何家盐铺的盐。”
家丁点亮了油灯拿了过来,灯光下,两包纸包的盐粒都是一样的细腻、一样的洁白。
“这已经是第几家了?”秦见深捻弄着手中的盐粒,虽说这天底下的盐大多差不多,但在行家眼里,那还是有差别的,各地水土不同,所产出的盐更是有些不同,况且盐井、盐池不一,那盐的粗细就更加不同,这几日下来,他们却是发现有不少盐铺的盐都是一模一样的。
“第五家了。”家丁回道。
秦见深的眼里晦暗莫测,接连数家都是一样,看来这背后肯定有人在带头,不然不会这么巧合。
家丁像是想到了什么,嘴唇蠕动了下,“大人,小人还发现了件事。”
“什么事?”秦见深抚去了手上的盐粒,随口问道。
“之前我们在路上遇到的荣国府那位,今日也去了陈家盐铺。”家丁道。
秦见深的动作顿住了,白如玉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白玉无瑕,“哦…他去那干嘛?”
“说是带着孩子了解民情。”
秦见深另有深意地说道:“那可真是巧了。”
“是,大人,那位大老爷在路上还和贺涵贺捕头起了争执,当场给那贺捕头一顿没脸。”家丁之前混在人群中,早已将贾赦和贺涵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直道痛快!
“那贺捕头有勇无谋,碰了个钉子也算是他的福气了。”秦见深冷笑着说道,都道这池浅王八多,这扬州里可真是有不少王八。
家丁已经对自家老爷的毒舌习以为常了,这还是他老爷留了分寸,往常在朝堂上,他加老爷一张嘴,那是能把户部尚书、左相等人气得跳脚的人。
偏生圣人就吃这一套,否则也不会把这任务交给他老爷来办。
“对了,小九到了没?”秦见深突然问道。
家丁点头,“已经到了,小九回话说,一切都按着大人计划得进行着。”
第21章
“大哥,这几日都在做什么?”花厅中,水榭旁,贾敏笑着和贾赦说着话,似乎对贾赦近日来的举动全然无知一般。
徐徐凉风吹来,贾敏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贾赦,算起来,她们兄妹也足足有八年未见了,他怎么就好像一点儿也都没变,依旧是剑眉斜飞入鬓、桃花眼潋滟其华、一副潇洒fēng_liú的好相貌,反观自己,却是老了许多。
贾赦:“无非是教着琏儿读书练字罢了。”
他的视线从贾敏的面容扫过,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咦?
“怎么了?”贾敏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误以为是脸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贾赦收回了视线,“没什么,只不过觉得岁月恍惚罢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娇憨的模样,没曾想,现在已经都要当娘亲了。”
贾敏听到这话,嘴角不由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手掌抚着自己的肚皮,要说嫁得好,她在她们那一辈里算是头一个的,林如海既有家世,又有才华,夫妻俩琴瑟和鸣,多少人羡慕不来,只是她多年无所出,难免落人口舌,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总算是怀上了。
“太太,该喝药了。”钱嬷嬷带着几个小丫鬟走了过来。
小丫鬟把一碗褐色带着苦味的药汤摆在了贾敏面前。
“这是什么药?”贾赦似乎好奇一般,瞧了那药汤一眼。
贾敏拿起白瓷勺,在汤药里搅了搅,道:“这是保胎药。”
“能否让我闻一下?”贾赦突然问道。
白瓷勺跌落在碗里,贾敏错愕地抬起头看向贾赦,张了张嘴。
“这倒不是不行。”贾敏回过神,遮掩神色一般,把汤药往前递了下,她发觉她越来越看不透贾赦了,无论是他这几日的举止,还是今日的种种举动,都好像谜一般,难以看清。
贾赦只是稍微闻了下,心里突然隐约猜到了什么。
“恩侯兄。”林如海的声音突然传来,贾赦像是被惊到了一般,手腕一抖,将汤药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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