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瞬间被打开了。
穿着百花裙的女人一双眼瞳自房间内打量了一番,挥退了下人后,走到床畔,将那枕头打开,倏然松了口气,还好,账簿还在,她就说嘛,老爷是想多了,谁有那本事、那胆子和甄家过不去?
“行了,回去告诉老爷东西还在。”女人笑着转过身来。
与此同时,床榻后掠过一道身影。
“没事吧?”林如海见贾赦一脸从容地走了回来,心里虽然放心,但不免要多问一句。
贾赦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二人说话间,便有小厮悄悄摸摸地走到甄郝旁边,小声地说了句话,那甄郝面色一霁,紧绷着的神情也放松下来,淡淡地扫了贾赦、林如海二人一眼——算他们识相。
直到最后,宴席散了,众人伴着点点星火归家,今日甄老妇人这宴席众人都是提着心吊着胆,没想到最后却是平静地收了场。
马车内,秦见深眼神幽深,他微垂着眼睛,贾赦,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从方才的身手来看,贾赦这人的身手绝不逊色于他的手下陈四,甚至隐隐高出一截来。
“你没受伤吧?”帘子被掀开来,贾赦一上马车就问道。
秦见深摇了摇头,林如海已经坐着轿子回去了,马车里剩下他们二人。
贾赦知道秦见深心里一定有许多困惑,但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事实上,他本来也不想暴露自己身手不错这件事情,从在这个身体苏醒开始,他就开始不断地收集信息,大晋朝文人彪悍,一言不合直接打起来的比比皆是,在朝堂上,文武官员更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说不过你,我可以打过你。但是这个大安朝不同,君子六艺中的射、御、术都被无视,读书人多得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
贾赦的身手是他的底牌。
等回到林府,马车径直开入了贾赦的小院子,贾琏已经睡下了,贾赦引着秦见深步入了书房。
拿着火折子点亮了蜡烛后,贾赦才道:“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
他倒有些佩服秦见深这般忍耐的功夫,换成是他以前这个岁数,直接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秦见深在官帽椅上坐了下来,“贾大人藏得够深。”
“不过是为了保身罢了。”贾赦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忽悠模式开启。
秦见深知道他家的情况,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我只想问那账簿为何不拿走?”
“这件事还得问秦大人。”贾赦道,“秦大人的瞒天过海计不错,可是已经被人识破了。”
秦见深心里戈登了一下,直起身子,向前微微一倾,“你怎么发现的?”
“今日在那宴席上,那替身和甄大人一头走出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古怪,到后来,我发现他们的距离过近了。”贾赦边说边演示地向前走了一步,他和秦见深的距离拉近到只有一寸,这么近的距离足够秦见深看清贾赦的神色,他微低着头,一脸认真思索的模样。
蓦然地,秦见深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下口水。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很玄妙的,”贾赦拿着手比划着距离说道:“如果是互相敌对的人,那么会有意无意地背对对方,并且还会拉开距离,但是那个替身和甄大人的距离却很近,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个替身确实是被策反了。”
“也是因此,你才来阻止我的。”秦见深收回了心神,接着他的话说道。
贾赦点头,“是,我一反应过来,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他们这招叫请君入瓮,那账簿是真的,但是只要我们一拿,就肯定暴露了,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里,今日也是侥幸,若不是你扮成女子,做了伪装,怕是被发现了。”
秦见深拧着眉头,“只不过这样一来,怕是要拿到账簿更是艰难了。”
“不。”贾赦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们已经不必去拿回账簿了。”
他突然勾唇一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记在我脑海里面。”
过目不忘,这本事是贾赦的底牌,藏了这么久也就是为了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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