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悄儿……”无奈的拂开凌悄儿的手,芊寻还想开导开导她,却被壹阵脚步声给扰乱了心神。
而凌悄儿似乎也被这、皮鞋踏在石板上的清脆响声给惊醒了,只见她赶紧擦了擦眼泪,颓唐哀伤的气息中陡然掺杂了几丝坚硬,犹疑的眨了眨眼,芊寻好奇的看向了声源处,能让凌悄儿如此严阵以待的人…
会是谁呢。
踢踏踢踏,不急不缓的冷硬脚步声、可以窥见主人的缜密与严谨,十几秒钟后,芊寻与来人四目交视,顿时间,芊寻便被那壹双幽冷深邃、凉凉的似乎是掩藏了、壹汪千年寒潭般的眸子给吸引了。
尔后冰块碎裂,芊寻甚至能听见冰碎的喀嚓喀嚓声,这……被壹个看起来很是冷酷的中年男人、用这般激动炽烈的目光看着,芊寻轻颤着眼睫,轻轻道出了来人的名字:“……公良、冰夷?”
站在转角处的中年男人剑眉入鬓、眉目深沉、鼻梁挺直、薄唇紧抿。五官总体上来说和公良冰夷很像,却又是不太像。因为记忆中,公良冰夷的气质是柔软又温和的,而眼前这个,却是冷的不能再冷了。
男人穿着壹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周身的气势是长居高位的威严与冷漠,与记忆中的那个温润少年…
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幽幽的叹息壹声,芊寻很快的便移开了视线。
“芊、芊寻……”被芊寻恍然若失的叹气声给刺到了,公良冰夷苦涩的唤着心爱的女人,恳求她不要那么的狠心和伤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变成这样,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好好看看我好不好……”
壹步步走到床的另壹侧坐下,公良冰夷颤抖的伸出手、贴在了芊寻无比嫩滑的脸颊上,嘴角咧出了壹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僵硬的笑:“芊寻好像壹点都没有变呢,可是我已经老了,脸上都已经长皱纹了。”
“所以、芊寻是不是嫌我难看才不想看我的。”
周身的气势渐渐平息,现在公良冰夷,就像是壹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哪里还有在外人面前铁血冷酷的模样。他专注的看着芊寻,对、对面的凌悄儿视而不见,完全没有把她当做、是芊寻另壹半的意思。
二十年前,他因为芊寻而选择了放手。
可二十年后的现在,他再也没有放手的理由了。
双手握住芊寻的手放在嘴边亲着,公良冰夷看着想躲的芊寻,说出了他壹直想说的话:“当初四百万你就把我给卖了,而现在,我赚够了好多好多个四百万,我把它们都给你,你再把我给买回去好不好。”
……四百万的事儿着实戳中了芊寻的死穴。
她先是尴尬的看着公良冰夷,紧接着脸上又鼓起了、让公良冰夷分外熟悉的包子脸:“对不起了!”
这语气,不像是在道歉,倒像是在埋怨他、把这个话题给扯了出来?!惩罚似得咬了芊寻的嫩手壹口,公良冰夷俊脸壹板,故作生气的道:“还有,当初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你的那支手机关机?”
“我知不知道,我有打过很多次电话给你!”
这种事,壹但尴尬过了头,芊寻反倒是什么也不怕了,鼓着腮帮狠狠的瞪着、小气吧啦小肚鸡肠、连二十年前的事、也记得那么清楚的男人,芊寻轻哼两声说道:“我高兴就关了啊,怎么着,你咬我啊。”
“……小孩子心性。”
好半晌,公良冰夷才无奈的摇摇头,这样评价。
他现在虽然也能毫无顾忌的陪着芊寻玩闹,但他终究是长大了,二十年后的今天,他看待芊寻的目光再也做不到像年轻时那般了:他现在更为的爱她疼她,只想全部都顺着她,连口头上都舍不得再欺负她。
凌悄儿默不作声的坐在那儿,心里壹派平静。
她已经死皮赖脸的、陪伴了芊寻二十年,而在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她只希望芊寻过的快乐就好。
她的芊寻。
不该是以悲伤的姿态来与这个世界作别的。
可是…凌悄儿难受的捂着心脏,她真的好痛啊。
正在和芊寻讲着商场趣事的公良冰夷、在看见凌悄儿的动作时眸光壹暗,在将芊寻哄睡着之后,公良冰夷直接拽着凌悄儿往外走,在壹处僻静的楼道里、拿枪抵住了她的脑门:“凌悄儿,你是不是找死?”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在芊寻面前哭?!”
杀意暴起,公良冰夷很想壹枪崩了这个、占据芊寻长达二十年的女人,却又因为芊寻而不敢妄动。
“我不管你现在内心是有多痛、是有多想哭,只要你让芊寻流了壹滴泪,那么凌悄儿,我会立刻崩了你,就算是芊寻也救不了你!”在黑白两道闯荡厮杀了二十年、将公良家推至到世界顶峰的公良冰夷……
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和债。
那释放出来的杀意简直浓郁的令人窒息!
而此刻被浓浓杀气包裹的凌悄儿,却只是淡淡的扫了男人壹眼,平板的道:“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连心都快要死了的壹个人,还会怕他杀她?
……接下来的壹个月,芊寻的身体器官急速衰竭,哪怕凌悄儿和公良冰夷、请了世上最为盛名的医生们来,也没有阻挡住死神来临的脚步,在芊寻生命中的最后壹刻,壹直佯装坚强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哭了。
“芊寻……”
将头埋进了芊寻的脖颈,公良冰夷闷闷的说道:“这壹生,我始终都没有舍得让你为难……我用这壹生,来换你的信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