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白眼都懒得翻,变脸发火:“看上又怎么了?不服气去找棵树吊死啊,我负责帮你收尸!”
“没良心的,你竟是这般……”
赵霁后面的“喜新厌旧”还未脱口,肠子突然叽叽咕咕哼起歌,早饭时周家人特地烹饪了花胶和瑶柱款待他们,他肠胃不服,这时发作起来,慌忙捂住肚子往树林里跑。
商荣咬牙痛骂:“活该!”,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等他。
幽谷荒山,虫鸟噪林,没能干扰他敏锐的听觉,不一时身后树丛中草木异动,许是野兽窥人,他顺手抄起一枚石片反手射去,击起一声娇呼。
刚一转身,枝叶间钻出个高挑清秀的美少女,杏衫湘裙,珠钗璎珞,云鬓轻拢蝉翼,蛾眉淡扫春山,瞧着是位妙龄富家女。
“苗小姐。”
商荣愕然而笑,意外这“后会有期”来得这么快。
苗素噘嘴嗔怪:“荣哥哥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我这只眼睛差点就废掉了。”
“对不住,对不住,你躲在暗处不做声,我只当是坏人呢。”
商荣笑着道歉,请她同去石头上落座,思筹片刻,和声问:“苗小姐,你为何来到这深山中?是陪令尊出来游玩么?”
苗素嗤嫌:“我早就离家出走啦,一两年没见过家里人了。”
“却是为何?”
“看见他们就烦,不想再回那个家,临走时还留信给我爹,叫他别到处找我,只当没我这个女儿。”
商荣了然,前段时间唐辛夷写信给赵霁,提到天枢门以苗素染疾养病为由请求推迟与唐门的婚期。女儿任性出走,苗景想必生气丢脸,两家的婚约又举行在即,他说谎拖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那这两年你都在干什么?”
“也没干啥,到处闲逛,本想去峨眉找你玩儿,就怕你不欢迎。”
“哈哈,怎么会,你肯来的话,我自然把你当做贵宾招待。”
“真的?那我一定去,你可得说话算话,好好陪我玩哦。”
苗素笑如花靥,颊上一层天然的胭脂色,宛若刚成熟的鲜桃。商荣却只盯着她的耳垂看,她戴着一副玫瑰花形状的赤金耳钉,下坠滴珠流苏,不时活泼晃悠,格外可爱。
“荣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察觉他的注视,苗素微微起疑,商荣平静轻笑:“你的耳环很漂亮。”
苗素捂住嘴格格娇笑:“荣哥哥长大了,开始留心女孩子的穿戴了。”
商荣蔼然相谐,语藏机锋:“你也长大了,很少有女孩子个子能长这么高的。”
苗素眨了眨眼睛,神气更显天真:“人家成天翻山越岭,爬坡赶路,什么活儿都得自己干,不知不觉就变粗壮了,你该不会嫌我蠢笨难看吧?”
“怎么会,你好看着呢,就是一个人别在深山老林里玩,当心被土匪抢去做压寨夫人。”
“哎呀,荣哥哥真学坏了,以前可没见你这样戏弄人。”
两个聪明人的试探无须深入,说到这儿便转为闲聊,苗素长成大姑娘后撒娇技能渐长,做痴做娇时纯然一个娇羞少女,商荣心中有对比,越瞧越有趣,几次悄悄扭过头去忍俊不禁。稍后找到合适的时机,说出昨晚江畔遇匪的经过。
“听说那秦天是附近有名的悍匪,你知道他吗?”
苗素的态度无懈可击:“知是知道,但都是道听途说,荣哥哥你看他像好人还是坏人?”
商荣认真作答:“这个人虽然狂妄,但瞧着品性不恶,我只担心我那周世妹身陷贼窝,这半日过去不知何等煎熬,得尽快设法救她出来。”
苗素歪头端详他,半真半假揶揄:“荣哥哥这么在意那周姑娘,莫不是对她有情?”
商荣莞尔:“你也是姑娘家,可别拿女孩子的名誉开玩笑,她是我师父至交的遗孤,安危都系于我们玄真派,出了事,我们如何对得起她父亲。”
“原来如此。”
苗素用力拍打膝盖,音色一发亮堂:“荣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就去那秦天的营寨,帮你把周姑娘救出来。”
商荣暗喜,故做犹疑道:“苗小姐的能耐我是知道的,但此事危险重重,你单枪匹马如何办得到?师父正要领我们去救人,等船修好就动身。”
苗素摇头:“荣哥哥有所不知,这云梦泽幅员八百里,三江贯通,千山环绕,自古就是强盗渊薮。其间多得是水路错杂,滩险风恶的所在,就是当地人不慎深入也会迷路呢。你们初来乍到,不识路径,那秦天在此名头极大,眼线极多,我保证问遍十里八乡也没人敢给你们当向导,到时困陷迷境岂不白白耽误功夫?”
商荣笑问:“听小姐的口气,好像对云梦泽一带的地形很是熟悉呀。”
苗素轻快应答:“我在楚地游玩多时,名胜古迹都逛遍了,少说在云梦泽上进进出出了八\九趟,还能摸清方向。你且回去叫你师父安心等待,若两日内收不到我回音,你们再另想办法。”
将将定约,赵霁呼啦一下钻出来,他远远地便听到商荣在同一名女子交谈,赶到见是苗素,惊讶之余涌起嫉意,虎脸质问:“苗素,你怎么在这儿?”
苗素也一脸嫌恶,冷刺道:“姓赵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一点礼貌都不懂,大呼小喝的,真像个地痞流氓。”
赵霁一早拿这丫头当情敌,看她出落得花枝招展,站在商荣身旁竟有灿星伴月之感,醋意大增,两只眼睛顿时红成了碳心。不管什么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