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成见他表情恍然,接过匣子,看也不看就放在一旁,长臂一伸将小小拥在怀里,“你吃了我就放心了,本也是想让你试试。”他将小小全身的经脉根骨摸了个遍,“看来确是大好了。起去吧,我这般赶回来,就是想和你吃年夜饭。”
这是小小认祖归宗后,和瑞成过得第一个年。
饭后,云詹带着他在院子里玩起烟火来。小小从前在妓院,只远远看人放过炮仗,未见识过这般带着颜色的漂亮的玩意儿,一时玩得不亦乐乎。
瑞成站在廊下,看着小小在院子里放烟花,不自觉露出了笑,只是目光落到同在一旁的云詹,这笑就没了。
小小跑得快,院子里的雪没扫干净,不小心脚一滑,瑞成还未来得及上前,云詹先一步扶住他。
小小被云詹揽着腰,目光却看向屋檐下的瑞成。恍然听到云詹凑在他耳旁说,“现在是我抱着你,怎么还看他。”
小小只觉得耳根被云詹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连忙低下头避开,“你别抱着我。”
云詹一挑眉,只觉得小小从内间出来开始脸色就过于明艳,现今腰又软得过分,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又压下,嘴上调笑道:“你现在谢谢都不和我说了?”
小小根本没听他说话,再去看瑞成,男人已经消失了。
云詹这时才松开手站直了,对小小道:“别看了,早走了。”
小小撒下手中的火折子,就要回屋追瑞成。云詹却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小,别走。”
小小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怎么?”
“咻”地一声,不知谁家的烟火在头顶炸开,当真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云詹穿着一身淡色的长袄,在一片灯火中静立,他眼里聚起千般情绪,又逐一化开,“没事,你去吧。”
冬去春来,屋檐上的积雪化开,滴答滴答沿着瓦片变成涓涓细流落下来。
小小对那四书五经半点兴趣也没有,瑞成不逼他,他便再也不跟夫子念书了,只是天天往云詹的院子里钻,跟着云詹认草药,摆沙盘,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瑞成打外边回来,见小小和云詹两人相谈甚欢。小小身体好后,身量也抽高了,天气暖和后,他只穿一层夹袄,显出了少年人的风姿,和云詹站在一起,两个标致人物,一如朗月,一似清风,相得益彰。
随从见瑞成看向院内,面色不虞,连忙躬身道:“少爷大了,进这未出阁小姐的院子,甚是不妥。”
“谁说他是小姐。”瑞成一甩手,转身走了。
仆从们面面相觑,唇语道:“莫不是该称夫人了?”
瑞成回房便让人唤云詹过来,几炷香后,才见云詹悠悠而来。只见他换上了绢丝长裙,流纹罩衣,全身上下首饰齐全,打扮得花枝招展。
瑞成见到他,眉一皱,让仆从退下,“你这是扮女人扮上瘾了?”
云詹柔柔地朝他行一个女子礼:“堡主这是说什么,我不是小姐吗?”
“行了。”瑞成喝一口茶,“如今路通了,你速速请回吧。”
云詹那张脸被精心妆扮过,垂眸抬眼都如画儿一般,女子都不及他美。他朝着瑞成跪下,从袖里托出一个华丽的锦盒,慢慢举过头顶,“世人只道云家嫡小姐要嫁入高家堡,但这婚礼至今未办,烦请堡主送佛送到西,这枚长命丸我一定如约奉上。”
瑞成托着下巴看着他,“这是你家最后一颗,你也给?”
云詹苦笑一声,“我哪里想得到你高家堡还有个小小。”
瑞成见他提到小小,脸色瞬时变了,“那你合该知道,我不会答应娶亲。我自会宣告武林,长命丸归了高家堡,还你云家清静。”
“不成的。”云詹苦笑更甚,“原是我太天真。我逗留在此数日,堡主听不见外头的声音吗?只有云家小姐真真正正易了姓,世人才信长命丸易了主。恳请堡主,我不能让家姐为我白死。”
天气回暖,瑞成也渐渐忙碌起来,常常连日外宿。小小最近迷上了药理,买的书塞不进瑞成的柜子,便干脆搬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夜,他遣退仆从,在房内沐浴,突然门窗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小小一惊,抬眼看去却见云詹穿着一身轻便衣裳,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房内。
“你还会武功?怎么悄悄来了。”小小诧异道。
云詹得意地一挑眉,“我若不会武功,如何能跋山涉水躲进你们高家堡?”
小小想起他的身世,不由心一紧,故意别开话题,他拍着云詹的手道:“你把那边的长巾给我。”
云詹替他取了,将他一头青丝包起来,细细为他擦拭,“你倒不把我当外人。”
“你还将自己当外人?”小小坦然地接受云詹的服侍,“除了爹爹,你便是我最亲的人了。”
云詹一怔,目光看向小小。他初见小小时,对方人如其名,只有小小的一团,实在不像十六岁的少年,现在终于长开,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说起来,他自己也没比小小大多少,却情不自禁地把他当成孩子照顾。
云詹擦干了小小的发,再往下却不敢了,便将帕子丢给小小,走开几步,“你舒服了,还要我伺候你。”
小小朝他一笑,走出木桶,“原是你主动的,怎么怪起我来。”
云詹没料到小小突然裸着身子站出来,猝不及防看到了小小的身体。对方身量拔高后,透出长身玉立的风姿。虽然还是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