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这含意深长的话,仰天吟道:“浮名本是身外物,一生真伪有谁知?哈哈——”昂首迈出暖阁。
众人见他目中无人、傲气十足的架势,却无人上前阻拦。
北辰沁芳和金百万寒暄了几句,说好日后再来拜访,也跟着离去。
等到两人走后,望着日帝深思的眼神,陆河将军不解地问:“主公,虽说这大魔头愿意献上圣物,揭穿银月亲王的秘密,毕竟是魔军首领之一,与我们势不两立,为何不将他拿下,而是轻易放走?”
白色龙袍的青年面带忧色,若有所思道:
“你们没有发现么?他使的是银星刺,属于夜帝城主专用的兵器,必定和夜帝城有着不可分解的渊源。而且……当沧海刀遇上银星刺,唯一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日月同毁!”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伏魔岛要除,打着正义名号的狼子野心更可恶。传令下去,日帝城从今日开始作战部署。九月初九那天,本座定要见到风舞阳,向他讨还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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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第十九王朝史官杂记?博物篇》:
……初年,余曾于太阁目睹旷世美玉,宁不惊艳,震撼莫名?其一名“碧晶”,一名“流彩”。蓝者如碧空新洗,湛蓝深透;红者似红霞飞彩,渥珠流丹。两玉市值千万,不可估量。尝有西州领主,深爱其宝,欲以辖内二城易之而不得,引为平生之憾……据闻为前朝雷武王朝二十年,北辰家族第七代掌舵人北辰沁芳与聚宝山庄庄主“斗石”所获,原石价逾三十万两,观者咋舌,轰传一时。呜呼,巨商豪赌,不计万金,一至于斯!
另,时一两银合十吊钱,共计一千铜钱,特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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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聚宝山庄,不过午后时辰,易逐尘心情一片大好,脸上的表情尤其得意。
北辰沁芳调侃道:“易兄算无遗策,善于操控人心,想必早就计划好以死者的名义打动日帝,仗着巧舌如簧,挑动日帝城主与银月亲王势成水火,让银月亲王又多一个对头,在下真是叹为观止!”
易逐尘神色不变道:“大当家不必冷嘲热讽。攻心为上,攻城次之,人心皆有弱点,总有最易攻陷之处,当然要最大限度地加以利用,为我所用。”
“哦?那么冥风大人的弱点又是什么?不知如何为在下所用?”北辰沁芳似笑非笑道。
易逐尘冷冷斜他一眼
,“北辰当家还是担忧下自己的前途为好,把本钱押在银月亲王身上,当心到头来血本无归,毁了北辰家族几代的基业。”
北辰沁芳几分认真道:“这个不劳易兄费心。易兄如此懂得把握人心,那么说,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真情啰?易兄有没有遇见对自己真心真意之人?”
“没有。就算曾经有人真心对我,也全都背叛了我!我不是听错了吧,居然从北辰当家口里听到什么真情假意!”易逐尘寒着脸道。
北辰沁芳专注地看着他,点头道:“易兄心里似乎充满仇恨。不管有多大的仇怨,为何不能看开点,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眼见易逐尘的脸色更加不对劲,赶紧改口道:“咳……其实我与易兄有同感,在下是个生意人,也只相信‘利益’二字,绝对不会凭感情用事。纵然有所动心,只能以家族利益为重,易兄当能理解。”
易逐尘忍不住转怒为笑,“北辰当家这话实在有趣!久闻大掌柜的性情古板,除了做生意之外,从不沾风月之事,想不到也会动情,莫非看上哪位浑身贴满银子的美貌佳人?哈——”
北辰沁芳不理他的嘲讽,只管往前行去。
两人这时正走在聚宝山庄门外一间间古玩珍品摊档之中,北辰沁芳忽然停下脚步,拈起路边一个玉器小摊上的玉牌,反复赏玩,爱不释手。
这是一块约半个巴掌大的长方形玉牌,质地莹润洁白,镶着细细的银边,没有复杂的花纹,正面刻着“流水”二字,反面刻着“沁芳”,合起来正好是“流水沁芳”四个小字。大概是某个富贵人家的铭牌之物,开价也不高,只要二十两纹银。
易逐尘刚才在庄子里,见北辰沁芳出手都是成千上万两,不明他何以对一块值二十两银子的玉牌如此青睐,奇道:“这玉牌很值钱么?我看也是次等货色。”
北辰沁芳有板有眼道:“易兄这回可看走眼了,这是上等的琉璃种羊脂白玉,虽然不事雕琢,胜在质朴天然。在下喜爱的,是上面的‘流水沁芳’四字,倒也清新别致。”
易逐尘鄙夷道:“北辰当家连几十万两的石头都买了,还为这种路边的便宜货破费!”
北辰沁芳笑了笑,懒得讨价还价,直接扔下二十两银子将那玉牌买下。
☆、第20章 且为卿狂(二)
眼看天色尚早,就算赶回客栈仍未到晚膳时候。两人奔波费神半日,回到投宿的镇上,找了间略微像样的饭馆,聊解空虚的肠胃。
“九里桥”是一个僻静的小镇,不比别处繁华,所出菜式无非农家小炒、粗茶淡饭,难得易逐尘没怎么挑剔,反觉得别有一番清静。
提起接下来的行程,易逐尘只说今夜略作安顿之后,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夜帝城。北辰沁芳料想他这次回到夜帝城,势必与银月亲王直接对峙,恐怕再不会让自己轻易接近,有这几日般朝夕共处的机会,不免些许失落。
易逐尘问到他的打算,北辰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