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快追!”领头的大喊一声,率先追了过去,其余的人也反应了过来,呼啦啦全向前方跑了过去。
“嘿,还好我腿脚快啊。”念明站在方才那个领头的靠着的那棵树下,抹了一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舒了口气。师父教他的轻功现在他可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待周围重归寂静后,念明深吸了口气,缓缓抬头,看见了最高处的枝干上伏着的人。
清脆的童声响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孩子的脸又出现在眼前。
——嗯……你终于醒啦,已经睡了六天了。
——我看着你的脸就觉得你不是坏人了。
——那我以后喊云决哥哥,或者直接叫哥哥吧。
——嗯?哥哥,你家那边真的别好看吗?那可不可以也带我去看看呀?
——好啊哥哥,那我等你来接我啦!
嗯,阿翎,哥哥说过会去接你的。
——哼,哥哥骗人!哥哥根本就没有来!阿翎等了很久哥哥都没有来!阿翎走了,不理哥哥了!
不!不!哥哥回去了,哥哥真的回去找你了!可是……
归海云决猛然睁眼起身,但是一阵眩晕以及身上伤口的闷痛让他又重重的栽了回去。
汗水湿透了衣衫,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他心口滞了滞,原来是个梦。
胸口的疼痛将他拉回了现实,云决偏过头,这才发现,他竟然躺在一张床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蹙着眉,忍着伤口的疼痛靠着床边坐了起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似乎是一间客房,屋内的陈设朴实雅致,床对面的窗子微开,外面阳光正足,阵阵清风拂进室内让人心旷神怡。似乎是在二楼,外面还有人们的嘈杂声,这么说他竟然在一间客栈内?
云决回想起他是因为躲避南宫家的人用仅剩的一点力气飞身上树,后来因内伤发作便在树上昏睡了过去,恍惚间有一种置身云端的感觉,鼻中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气味,谁知醒来后竟已经在这里,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躲过南宫家的搜索将他带到这里?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云决侧过头,刚好看见一人推门而入,那人一身灰衣,一张脸被银色的面具遮去大半,只能看见他黑亮的眼睛,薄薄的双唇与尖巧的下颌,身形消瘦,年纪很轻。
念明进门时便看得屋中之人靠在床边,面色有些苍白,忽地想起了八年前似乎也有这么个场景,那人容貌精致,气势逼人,虽有伤在身,气势却丝毫不减,冰冷的目光都让小时候的他微微发颤。如今场景再现,念明怔了怔,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随后扬起了一个笑,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桌子上,“你终于醒了,睡了四天了。”
年轻的声音响起,一股久违的感觉就这么游遍全身,让云决觉得这人真的好生熟悉。
“你是谁?”连日的昏睡让云决的声音有些低哑干涩。
“不过是乡野大夫的小学徒而已。”念明说着,走到床边将手抵在云决的胸口,将自己的真气输到他体内。
真气缓缓游走在他的筋脉,纾解了体内内伤造成的灼热感,云决轻轻舒了口气,四肢百骸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才注意到这人身上的气味,和他昏睡使闻到过的气味一样,现在想来应该是药草的清香。
见云决面色稍好,念明收了真气,端了药碗过来。
“我们是不是见过?”云决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人黑曜石般的眸子,总觉得面具下是一张自己熟的不能再熟的脸,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使他的心轻轻揪了起来。
“教主大人真是说笑了,你怎么会认识我这么个小学徒呢。”
“你知道我是谁。”
“南宫家的人都在找你,简直要掘地三尺了。刚好在那附近被我碰到,还身受重伤,想不知道是你都难。”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救我?”
“我又不是南宫家的,也并非江湖中人,他们什么事和我又有何关系?谁让我碰见你了呢,见死不救非行医之道啊。”
“你救了我难道就不怕会害死更多人?”云决挑眉,虽是真话,但也多多少少带着点挑衅意味。
“那我可管不了了,”念明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谁碰到你谁倒霉了呗。”
云决不语,看着面前的少年若有所思,也不知这话是信了几分。
念明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地递上手中的药碗,“趁热喝。”
云决微微蹙眉,虽然这人给他的感觉异常熟悉,但对方毕竟身份不明,自己又怎可轻易相信他。云决看了看那碗药,又将目光转向念明,并没有接过。
念明立刻明白,要是不把事情讲明白,这大教主是不会乖乖喝药的。“这只是治疗你内伤的药而已,你都喝了三天了。这个地方是沐丰城,是我带你来的,费了我好大功夫呢。”想他为了躲开南宫家的追捕,又考虑到云决身上有伤,一路上悉心照顾又是背又是抱的,他的腿现在还疼呢!
“沐丰?”云决表情微变,似是有些讶异,“能带着我到这里来,看来这位公子也是个高手。”沐丰城在茂州城西,是他回暗月教总坛的必经之地。
念明笑,“高手倒是不敢当,倒是比南宫家派出来寻你的那些人强上不少。”
云决顿了顿,看了看面前这人坦诚的双眼,神色还是淡淡的,却接过药碗,慢慢的将药喝了下去。
念明看着见了底的碗,眼睛弯成了月牙,随后起身,刚想走出房门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