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放弃和这货说人话了,为今之计还是想办法给王名川报信表安康为上,他不仅中了鹤顶红毒还闹了失踪,家里头想必已经乱成了一团,严重些明年的春闱怕都会耽搁,只这魏芳既然当初是打晕了名川偷偷将他弄出来应当也不会同意他往家里递消息,别人是指望不上了,如今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麻痹的京城他人生地不熟的要怎样才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缠着一脸的纱布别说走了,不被别人当变态妖怪随随便便打一顿就是好的,话说他不是中毒了么,又没什么外伤,把脸缠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是几个意思。
“这个?倒是你的好运气,鹤顶红的毒气冲散了你体内早前淤积下来的毒素,此番倒是全给你清完了,脸上的黑斑自然也能消个干净,只用了些药作辅助还需敷些时候才能彻底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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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递了些银子进到牢里头看薛娇娇,牢里饭菜不好他女儿自小又是养叼了嘴的,想必应该没怎么吃东西。虽说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瞧着女儿这副狼狈模样还是不免垂下两行老泪。
“闺女,你再忍些时候,过段时间就能出去了,乖,你再忍些时候。”
薛大拿袖子抹着泪,如今赵氏死了,儿子不知所踪,他也只剩了这么个闺女还在,可瞧着闺女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不知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干净。
薛娇娇麻木地瞧着薛大,这辈子最大的两次挫折都是最亲的人给他的,第一次是亲大哥,第二次,竟然是生她养她的亲爹。
“那些畜生说是你给的银子让他们来糟蹋我的,对么。”
薛大将篮子里的饭菜一样一样地摆了出来,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却是一时间苍老得如同六七十岁一般。
“刑不及有孕,闺女,你再忍些时候……爹没用,只能想着这法子来救你,爹,爹也是没法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砍头……你若能怀上,上头最重也只能判你个流放,爹带着家当同你一道离开这里,咱换个地儿重新过日子,咱重头再来!”
薛娇娇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真正体会到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她早些年做的那些事总有人来讨的,只不过不是别人,回回都是出自自家人罢了。
她的亲大哥和亲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报应!”
薛大眼睁睁地瞧着自个儿女儿发了疯似的大笑,地上摆着的饭菜全要她拿去摔了个粉碎,完事儿后却是冲到牢房角落里头那猪食一般的牢饭面前拿手抓着拼命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笑着,眼泪却是流了满面。
“闺女,我苦命的孩子……”
名声没了,家产没了,这些都还能换个地方重头攒,哪怕是攒得慢些辛苦些呢,总好过就这般死了的。他是为女儿好,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仅剩的女儿死去留他一个人活在世上对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他如何能忍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过是怕死了没人送终下地府了还要做个孤鬼,年年清明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你放心,我会活下去,我死也要活到你咽气的那一天!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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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明珠心心念念要给锦州的家人送信之时,王名川却已经带着弟妹三个走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他毕竟带着三个小的不能全然不顾地加紧赶路,是以即便没晚走多少时候仍旧是比魏芳慢了好些日子,等到到达京城之时已经过了近两月的时间。
同明珠一样,王名川对京城也是两眼一抹黑,好在当初为着全家一起来京城游玩他很是下了一番心思布置,是以即便心忧明珠王名川仍旧是极有条理地布置了一应事宜,一到京城地界儿便同江源联系上了,当初江源离开锦州之前还特意嘱咐他若是赴京赶考尽可住他府上,王名川虽说拒绝了可却是未推辞找先生帮忙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果不其然,得知王名川一家子来京之后江源直接敞开大门将人迎入府中好生招待,王名川不愿意住他这儿,他便派人帮忙打听了一户能租的宅子,东八胡同口两进的宅子,瞧着环境不错位置也不偏,关键是还便宜,足以看得出来江源的用心,王名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加倍报答的。
“明珠那事儿倒是有蹊跷,不瞒你说,当初魏芳去锦州找人之事我也略知一二,这里头的水可不是一个深字能说得明白的。”
王名川本想着同在京城江源应当对魏家有所耳闻,多少能提供些有用信息,可没曾想这一问却是问到了老熟人身上。原来江先生的儿子江承便同魏芳是发小,魏芳当初接了差事来锦州找人之时他也没别的事儿干,两边一搭伙倒是一道来了锦州。
薛家子孙那么多可年纪对的上号的却只有那么几个,明珠自然也在怀疑范围之内,当初其实哪一个身上都有疑点,一时半会儿根本断定不出来,又因着薛老爷子病重想在死之前瞧自个儿亲儿子最后一面,时间极为紧迫,为了让老爷子不带遗憾地走魏芳便认了拿着信物来的薛明玉,可背地里调查真相的事儿还是没少干,这不,查着查着便查到了明珠头上,
“名川,你也别怪老头子我说话难听,这次若真是魏芳那小子将你打晕了把明珠带走,你便是找着了他也是带不回来的。”
王名川刚因找着了明珠的大致去向而欣喜又被江源浇了一盆冷水,只他自来沉稳惯了,面上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