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现在的身子是靠晴明的咒术制造的,受了伤也不会流血。
何敬咬牙,正琢磨着该用什么姿势拔出那只长钉,下一秒,他的胳膊就落在大天狗手上。
“别动,很疼……”何敬颤抖着说道,立瞳里头俨然有恐惧。
大天狗乌黑的眼睛无声扫过何敬的脸,然后,他抬手抓住了那只长钉。
何敬这才发现,对方的手也变了模样,是泛着黑色的皮肤,指尖带利爪,自己那白乎乎的手搁在他掌心整整小了一圈。
啊,他到底怎么了?
何敬有点担心,下一秒,大天狗利落地拔出了那只长钉。
他动作很快,何敬来不及叫疼,对方就一手附在肩头的伤口上。
蓬勃妖气被灌入伤口,连接了里面的灵脉,何敬看着自己的肩头,那里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恢复。
治疗式神和治疗妖怪的术自然是不同的,但大天狗显然是用了正确的治疗方式。
何敬心里一动:他已经知道我是式神了?
身为死后与晴明结缔契约的式神,何敬没有真实的ròu_tǐ,妖狐的ròu_tǐ早在一年前那次鬼面来袭之时死去,晴明用符咒捏的纸人为他重新打造了身躯,再让灵魂依附——这便是如今的自己。
肩膀上的伤口被治愈,接下来,大天狗托起的何敬的小腿。
那里让丑时之女的咒钉刺在草人上而施加了诅咒,虽然丑时之女已经被大卸八块,可那诅咒已然残留在何敬的腿上。
然后,何敬目睹大天狗三两下要解开他的腰带扒衣服。
“停!等等!”何敬慌忙扯住自己的腰带,与此同时,端着热水的鸦天狗推门而入。
“哦?老大在忙啊?东西放这我不打扰了。”鸦天狗十分麻溜地吆喝一声,元气十足地撤退,关门前还做了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姿势“加油。”
加你个头啊!
何敬极度想冲那小妖吼一嗓子,在大天狗被短暂打断的片刻,立刻从对方手中抽出自己的腰带。
“我自己来!”何敬坚定地把手阵地,不肯让步分毫。
二人视线交接,对峙良久,终于,大天狗转过身去,走到桌面,将湿巾浸入热水之中。
看着大妖的背影,何敬十分迅速地将腰带撤了,换上搁在一边干净的浴衣。
浴衣开了叉,方便他观察被施加在腿上的咒火,何敬尝试以自己的妖力驱散,却发现一段输进去后,如隔山打牛一般,没什么效果。
莫非是自己等级太低,修为不足?
何敬十分费解,联想这一年的枪林弹雨的生活,居然连个小女妖的诅咒都破解不了。
这时,拿着湿巾的大天狗安然走到床边,抬手就把何敬的脚踝捏在手里。
“丑时之女的咒火以你自身的灵力为引,以你之力去驱散只会加强咒火,无法解开。”大天狗垂着眼帘看着何敬小腿上那块盘旋的咒火,而从何敬的角度看去,便能看到对方俊挺的鼻梁,以及垂下的眼帘上,那乌黑浓密的睫毛。
大天狗要帮我解开诅咒?
何敬油然而生这个念头。
其实,他并不记恨当年我毁他寺院不告而别的事,只是单纯想帮我一把?
看着大天狗将咒火一点点驱散,何敬愈发觉得,自己似乎并不认识大天狗。
这细心帮忙的妖怪,真的是当年那个极度高冷难以亲近的家伙吗?
还未想完,忽的,大天狗手上一用力,生生捏在那块诅咒上。
疼!
何敬差点飙泪,又瞬间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声。
终于,大天狗看向何敬了,且在目睹对方的表情后,脸上露出了可以称为欣慰的神色。
果然,大天狗还是打算杀自己的!
且是要让自己一点点疼死,真是太恶毒了!
何敬颤抖着缩成一团,然后,看到青年举着湿巾,凑到自己脸颊边上,轻轻擦拭了两下。
“觉得疼那就是咒火强行拔出的后遗症,是解咒成功的意思,”青年简单解释“睡一觉,第二天就会恢复,一点都不会疼了。”
何敬一愣。
趁着他发呆的时候,大天狗非常迅速地把对方脸上抹到灰尘的地方全都擦干净。
方才打斗时妖狐在地上滚了一圈,又让丑时之女掐着脸强行抬头,白净的面颊上沾染了些许污渍。
想到丑时之女那沾满松脂和蜡烛油的手,大天狗微微颦眉,便一手捧住对方脸颊,以拇指小心揉对方唇边的那块软肉。
“擦干净了。”
面对如此细心的照料,何敬下意识捏了捏自己小臂,发觉会疼,继而确定了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一年不见,大天狗,居然转性了。
垂下毛茸茸的兽耳耳朵,何敬小心道:“那个,一年前,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大天狗回答。
“我、我会补偿你的。”这一年攒了五百勾玉一百多万金币,还有晴明发的工资,凑吧凑吧怎么也够在爱宕山上再给你修个寺庙了。
大天狗唇角不觉微微牵起:“好,慢慢来,我等着。”
约莫是对方此刻的表情太过耀眼,一时间何敬觉得自己似乎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允诺。
1827:你们说的应该不是一件事~
何敬:哦?大天狗指的是什么事?
1827:咿~好污呢,我不好说啦~~
何敬:……这种时候你装什么清纯……
忽的,手边的床垫一沉,一具身子直直躺在何敬边上,无比安然地收起翅膀,双手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