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惯性跌进了黑漆的棺木中,在冲撞那刻及时偏了头,倒入织物里。男人调整了舒适的姿势,撑起身,对上少年。
那双被子爵称赞‘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虹膜沉淀的色彩在昏暗的房间里趋近于黑,但白日里却是璀璨的幽蓝。
“你白天是故意的……”嗜睡的神经让少年的思绪也越发变得迟缓,他松开男人的衣领,探向胸口。
一点一点摸着,感受着异样的触觉,直到摸索到了那一处才罢手。少年手指微捻,拎出了那只小黄鸭。
普普通通的橡胶材质,除了色彩鲜艳外,再无其他特点。他做了男人白日里想做却虚拟着没有完成的动作,掐着两边,重重地摁了下去。
空气挤压变形,黄鸭镂空的身体里反馈出了叫声,少年一边听着,一边继续着手下的活计。
“呵呵,少爷真是童心未泯啊?”男人愉悦笑着,偏着头欣赏着少年幼稚的举动。
“故意的……”
“……嗯?”
“你是故意的,说我像鸭子。”戳着黄鸭子的脑袋,少年将其贴近自己,学着小鸭子一样,做出了憨傻可掬的样子。
男人被他卖萌抱怨的行为,怔愣了几秒,对着少年不爽着带点郁闷的神情,用空出的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嗯,少爷和小鸭子一样可爱。”冰凉、浓密的头发缠过手指,又不甘被束缚,纷纷钻着空隙漏了出去。男人贪恋着那种手感,一下又一下梳理着。
他越摸越上瘾,但少年却越来越不自在。躲闪着男人的手,他急忙抢回自己的头发。
“呀类呀类,摸都不让摸啊。”垮着眉,男人向少年抱怨,后者膝盖屈曲就赏了他一个膝踢。
“起来,你的床在那边!”指着房间另一头的黑棺,少年将男人推出了自己的领地。
那件事发生后,少年十分缺少安全感,他命令男人在房间的一角陪着自己入睡,直到自己安然睡下。男人为了方便,便在房间的另一头额外多置了一口黑棺。
恶魔不像人类那样需要冗长的睡眠来维持机体的正常运作,他们的夜晚漫长而枯燥,为了不让软弱的猎物被人破坏,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那口黑棺只不过是他用来解缓疲劳而置备的工具,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起身离开了少年的领地,男人吹熄了蜡烛,走去了自己的那口棺。暗下的房内,眼睛渐渐适应,少年感受着男人的存在,安心地沾枕睡去。
很快,少年的呼吸变得平稳、舒缓,男人从棺木里坐起身,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
“抱歉,少爷,今夜不能看着你的睡颜到黎明了,有两只老鼠必须得去处理下。” 男人舒展着身子,松开领口紧系的扣子,一秒换回郎当却又极富攻击性的模样。
大门外,‘客人们’正静候着。男人对着一笑瘫、一面瘫的两名死神,毫无紧张感。
“深夜到访,不知两位死神大人为了何事?”男人用着轻快地口吻,点明了来人的身份。
“夏尔·凡多姆海恩,1875年12月14日出生,死亡时间是1885年12月14日,地点……”翻阅着手札,死神依着记录一条一条念着。
他们的工作是找寻即将死亡的对象,并在其死亡的瞬间利用手中的道具调出死者生前的记忆阅览,判定该人是否对人类存在具有巨大的贡献或价值,而他此时所念的便是因为第三方的介入而未能成功回收的既定死者。
“唔,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思索着,男人搜刮起了自己脑内的记忆,那全然配合的模样是妥妥的良民状。
“对了,这不是凡多姆海恩伯爵的名字吗?”白日里光顾他家陋室的客人中,恰巧就有位姓凡多姆海恩的贵族。
“别装傻,恶魔!真正的夏尔·凡多姆海恩就在这座宅子里。”眼见着男人想抓傻充愣,橘色头发的死神按耐不住,踩上了自己的死神镰刀。连日来的加班让他烦躁不堪,已经是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他驱动着除草机模样的武器驶向男人,一直线地冲去了大门。
“这可不行,少爷才刚睡下,会吵醒他的。”侧身让过死神的镰刀,男人单手制住除草机,偏移了方向将其停了下来。
“前辈他终于承认了!”没有理会自己被抵消攻势,处于下风的处境,橘发死神回头呼唤着手持园艺剪观望的前辈。
黑发的死神推了推眼镜,反着光默认了。一个激动,橘发死神蛮力撞开了男人,抄起除草机便向他砸去。
落地的震动,划开了地表,除草机深陷进了土里。橘发死神施力想将其拔出,却被男人乘机一个飞踢,踹落在了一边。再一次,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坑,橘发死神脸朝下深深印出了一个痕迹。
“嗯,这下省去耕地的功夫了。”男人想到曾拜访伯爵家时看到的那一片白色玫瑰花,心里也升起了动手栽种一亩花卉的念头,这下好了,有人帮忙耕地,他便可以省下不少的时间去挑选种子了。
“可恶,竟然在帅哥的脸上留下痕迹……”揉着摔痛的脸,橘发死神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想到万一破了相,会让爱恋他的女孩子为此伤心流泪,便越发的愤慨。
“前辈,你快帮我看看,我脸上的皮还好吗?”没顾着自己的武器,橘发死神跑向了自家前辈,捧着脸想让他帮自己看看有没有破相,但迎接他的却是黑发死神伸长园艺剪将他挑飞的回应。
高空中,橘发死神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