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这是婧夫人今天刚带进府的, 说是路上捡来的。”
萧居瑁吃力地划着水, 听着岸上几个护院嚼舌根子, 心里头简直窝火。刚一进蔡府, 就不得不成了落汤鸡,这蔡府果然邪门得很。
秋日天凉,池塘里的水也透着一层寒意,萧居瑁直到身上泛冷,那处不再难受,才游上了岸,抖了抖毛,这一见风,只觉得更冷了。
所幸,蔡立恰好从戴婧房里离开,萧居瑁便进了屋子,他只想赶紧找块布擦擦身体,要是镡时观在身边就好了。
“阿环,我要沐浴。”微哑的嗓音带着欢好后的余韵,从帐内传出来,立刻有守在门外的丫鬟去打水。
萧居瑁左右环顾,没见着布,只好将目光放在了椅垫上,于是跳上去,在上面滚来滚去,确实擦掉不少水。
戴婧听闻动静,一把掀开床帘,只在肚兜外头披了层薄纱衣,而且还半挂在肩膀上,白皙精致的肩头露了出来,上面还有点点痕迹。
萧居瑁恰好转过身看见了,顿时又转回去,非礼勿视!
戴婧看到他一身水渍,还将椅垫弄得一塌糊涂,也没生气,便从床上下来,从衣柜里拿出一块干净的软布,走到萧居瑁身后,整个将他包住,而后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将他放到自己腿上,柔声道:“怎么弄的?”
萧居瑁死死闭着眸子,虽然戴婧的动作很温柔,身上也很香软,可他就是觉得别扭,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任由擦毛。
“你可真乖。”戴婧叹了口气,“我以前也养过一只猫,它比你调皮多了,可是后来病死了,我就再也没养过。”
戴婧擦到萧居瑁左腿的时候,笑了笑,“这个铃铛很别致啊,不过好像是个哑铃,我都没听到过声音。”
萧居瑁颤了颤胡子,这可是紫木铃,没见过吧?
“夫人,水已备好。”阿环在外头禀报。
“抬进来吧。”
戴婧见萧居瑁身上的水差不多擦干,便放下他,让丫鬟们退出屋子后,便脱下身上的衣服。
萧居瑁赶紧躲到角落里,不看她,脑子里尽想着国家大事,要不然就是之前看过的话本,好不容易捱到戴婧沐浴完穿上衣服,他才长舒一口气。
“我带你在园子里逛逛吧。”戴婧一身素衣装扮,未施粉黛,唤上萧居瑁,在蔡府可以自由行走的地方慢慢逛着。
萧居瑁心里记着路线,一不小心越过了戴婧,戴婧弯腰将他捉了回来,“那边不能去哦。”
萧居瑁心中一亮,不能去那就是有鬼。
“那是夫人的住处。”能被戴婧称为夫人的,肯定就是蔡立那个来路不明的正妻了。
萧居瑁抬眸看去,只见前面那处宅院外头守备森严,冷清孤寂得很,一个正室夫人为何要这么多守卫?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蔡府很大,戴婧的活动范围又比较小,这一次逛下来,萧居瑁并未掌握蔡府的所有布置,不过,他对那个蔡夫人比较感兴趣。
用过晚膳后,猫陛下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半夜时分醒过来,这时府中一片寂然,他偷偷从开着的窗户跳出去,睁着发光的眼睛,小心地避过巡逻的侍卫,往蔡夫人那处跑去。
一般这个时候,即便是经过训练的护院也不免困倦疲惫,压根就不会注意一只猫,更何况,萧居瑁脚步轻盈,悄无声息,他们就更加无从察觉。
萧居瑁轻而易举来到蔡夫人住处附近,守卫依旧严密,他在一个石头后面观察了好一会,发现只能从院墙进去了。只是,这院子前后左右都有人看守,他想上院墙也上不了啊。
“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连串诡异的笑声穿透黑暗,突兀地从那院子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萧居瑁抖了抖身子,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尖利的笑声还在继续,刺得人耳膜生疼,却又让人心惊,这分明不是笑,而是哭,萧居瑁听着听着,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这,这怎么回事?谁在笑?”
守卫中一人悄声疑问道。
“你今天刚来,不知道也正常,我告诉你,这蔡夫人是个疯子,天天夜里发疯。”
“是喽,你习惯就好了,就当没听见。”
寂静的夜里,几人的对话清晰落入萧居瑁耳中,他耐心等了一会儿,笑声还在持续。
不久,守卫轮换,萧居瑁就趁机窜上围墙,跳进了院子,刚跳下去,面前就赫然一张放大的脸,狰狞可怖,他猛地退后几步,瞪着面前披头散发的疯女人。
疯女人一双森凉阴寒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萧居瑁看到她身上满是镣铐,她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不仅是因为被束缚,还因为脚上铁链上绑着沉石。
即便如此,这个院子外头还有重重守卫,蔡立到底是有多忌惮这个女人?而且,将她困在这里却不是杀了她,是要图谋什么呢?
笑声再一次响起,萧居瑁静静望着眼前疯狂的女人,却从她的神情中读出了愤怒与绝望。
女人笑了一会儿,似乎是累了,便一步一步,缓慢挪动着,往屋子里走去。
萧居瑁跟着她,与她隔了一米远。
院子与屋子相连处有三个台阶,萧居瑁就见她卯足了力将一只脚抬上去,额上青筋鼓动,双目赤红,好不容易抬上去之后,她又开始抬另一只脚。
三层台阶,她用了很久才走了上去。
萧居瑁默默看着,难道这女人每夜都要跑出来笑几声,然后再这样费力地进屋么?她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