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柳丝早已繁重,烈阳之下,深墨浓绿,披散开来。一阵暑风吹过,只有柳梢配合地动了动,似是无精打采,又似是不忍伤了风的好意,即使这好意在夏日却是有些难以消受。丝绦掩映中,碎光点点,引起追逐的念头。左看,右探,竟是慌神了。只得闭目缓解,却又放不下这慵懒暑日中寻得的一点乐趣。思来想去,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伸到了柳条间,点点碎光,轻触绿叶,觅得指尖的阴凉。
“怪不得,这柳树是阴凉之木了”
骄阳似火,土石焦灼,唯有柳树自持一份舒爽清凉。
无声的笑了笑,放下伸起的手臂,竟有些酸了。
细细看着,纤细的手指,白嫩修长,手腕也是纤细的,虽比不上是“皓腕”,难胜霜雪,却也是比一般人要白了许多,何用?
眉头皱起,仍是细细探求。
“真是无用,才这幺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怪不得世人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翻看滑嫩的手心,眉头更紧
“吾,何德何能”
抬头望去,碧叶连天,皆是迷茫,深绿浅绿,都是朦胧,“用处何在?用处何在?用处何在?”
眼睛迷了,盲目地探看,竟是不自觉地起身,走到了池岸。
清逸如果└】..的莲香扑鼻而来,霎时,眉头舒展,心头烟云消散,还复清明。
“已得一心,岂能贪得无厌”
心思流转,再探绿波,碧叶连天,红霞掩映,好一派盛夏光景。
“来人,取笔墨来”,蔺相如吩咐道。
“是,大人。”
片刻后,蔺相如轻轻展开丈长的绢布,细心铺展在方桌之上,压好。在此前,他是万万不忍拿出这昂贵的布帛来作画的。
他看着细柔的绢布,想起他的温柔体贴,不禁勾唇,心神微漾。
摄景、取墨、起笔、回转、时而点点成趣,时而线线淋漓,时而停顿思索,时而才思泉涌,下笔如神,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成了。
“相如,好画技。”
“啊”
蔺相如本沉浸在画里,哪里经得住一声“恫吓”,转身之时,愣愣扔了笔而不自知。
廉颇眼见笔旋墨飞要污染了佳作,心里大骇,一手揽住相如,翻身而起,只见他手掌翻飞,拨飞画笔,转而以手掌接住低落的墨汁,才稳稳落地。
“好险”廉颇拂去额头虚汗,低头看顾上卿模样。
蔺相如直直看着廉颇,不发一言,显是吓着了。
廉颇心里呲牙咧嘴,暗骂自己的鲁莽,却又不知如何安慰,憋了半晌,只得来了句
“相如,别怕”
“噗嗤”一声,蔺相如笑出了声。
“傻样,不过一幅画”
蔺相如捻起衣袖,抬手擦去廉颇的汗水,最后不忘在他的额头上,伸指一点。
“我这不是怕毁了你的心血”廉颇闷闷道,居然刚才连功夫都用上了,丢人。
蔺相如没有接话,心中甜蜜早已黏住了双唇,就着倚在廉颇怀里,牢牢抱住廉颇的腰身,“有此一人相伴,足矣”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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