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人在街上游来荡去。
——皇上毕竟是皇上,他给你再大的特权也只是一时兴起,对你这个街上的乞丐有一些好奇。等他没了兴致,你还是一样回到你的街上去!
——他说的?
——对!他说的!
何青当乞丐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落魄,至少当时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现在他是谁?他应该做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这比让他死更难过。这算什么呀,完玩了就扔?
他早该想到了,当官哪有那么容易的,觉得你是个好人就让你当?他还觉得商家是好人,怎么就还是个叛国罪。其实,也就只是玩玩,玩腻了就不要了。这不能说是韩邵晟,不,皇上,不能说是皇上辜负了他的信任,原本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信任这种东西还要是双方面的呢。
但,韩邵晟第一次叫他“阿青”的时候。
他鼓了十二分的胆子再蟠龙殿里几乎吼出来一样叫他名字的时候。
他真的感觉到韩邵晟是真的在高兴,难道,那时候韩邵晟的表情,他的情绪都是假的?
这也未免太骗人了。
虚情假意这种东西果然是切实存在的,这个圈子容不下他,那他就只好选择离去,也是必不得已,只能离开。
偏偏这时候,老天还给他下起雨来。
小忆文最近在背一首诗,里面有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说是形容秋天的萧瑟。分明现在是转春的光景,但何青觉得,这句话贴切极了。
贴切极了。
☆、第 18 章
何青在外面晃荡了一天,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照他现在的模样来看,要是当街乞讨,说不定收成要比之前的时候好很多。但凡有人见他可怜,往他面前丢两个铜板的时候,他火气一上来,抄起那两铜板往人家脸上砸:“扔扔扔!我扔你娘!我说过我是乞丐了吗?!”然后他就被人骂神经病了。被骂完神经病,他还跟人家杠上,差点动起手来。
游游荡荡一天以后,何青还是笠日下午回的乞丐村。什么?商府?商府和那皇宫他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去了。去了,算什么样?
他现在也正好乘着韩邵晟没亲自找上门来跟他提这事,早点回屋里去收拾东西搬走。
在何青悻悻而归,正要踏上回村的路上时,千年不会遇到的人,居然就这么撞上了。
韩邵晟?不不不,是个姑娘。
哪个姑娘?秀儿?不不不,是个霸气的姑娘。
没错,咱们的阿亚公主穿了大庆姑娘的衣服,这会儿正带着丫鬟逛街。
遇到何青,隔了半条街喊:“何公公!何公公!”直听得何青头皮发麻。
与韩邵晟有关的人,何青都没好气,尤其是阿亚,他本来就对这个胡国公主看着不爽,现在小小的阿亚还穿了大庆姑娘的衣服在大街上晃荡,像什么样,就是在玷污咱大庆姑娘这不是!
何青直接就想上去扇她两巴掌。
但何青还是忍了。
阿亚很热情,请何青上个茶楼喝茶去。
一坐下就问:“何公公,你在这里,邵晟呢?”
哼!何青心里冷哼,我都连名带姓叫的,你到把姓都去了,放荡!
“在宫里。”
阿亚眯了眼睛高兴:“他在办公事吧,当皇帝真忙。”
何青又哼一声,“那不一定,皇帝后宫三千,女人数不过来,说不定在传宗接代。”
阿亚马上脸上泛红:“公公,好歹我也是女孩子,你怎么说这个……”
何青道:“又不是跟你,他跟其他的女人,宫里那么多女人,就他一个男人,他当然忙不过来,我昨天早上看见他回屋睡去了,现在都下午了,不知道他解决几个了。”
阿亚羞红的脸明显转白再转黑,何青依旧滔滔不绝:“宫里每年要新进几十个贵人妃子什么的,他前些年一个都没动过,现在想通了。公主,我想啊,等你嫁过去,要排很长的队才轮到你哦。对了,之前宫里说的皇上偏男风的事你知道吧,他现在女的男的一起搞,每天从早到晚,奏折都是让李公公送床上批的。他近些时日是不是很少来看你啊,对吧,我也挺可怜你的,不过没办法,你们的婚事都已经说定了的。”最后还不忘叹口气,可怜一下阿亚。
阿亚惊了,花容失色:“什么?!喜欢男人!”声音之大,茶楼里其他客人刷刷刷的眼睛往这边看过来。
阿亚被看红了脸,羞愧地垂头,都快要哭了:“那,那他还要娶我做什么……”
一旁的小二过来给他们换茶水,插话道:“姑娘,这没啥好难过的。”他努努嘴,“斜对面那南风馆,里面养的可都是男人,这年头,玩男人不稀奇。不过,男人骨子里到底是喜欢女人的,这叫误入歧途。”
何青点头,朝阿亚看:“对。误入歧途。”
阿亚将眼泪憋回去:“好!那我要努力,将他带回正道!”
何青喝了口水,鼓励道:“对。好思想。”又提议,“他有个弟弟,叫韩邵文,我想你从他那边入手会比较方便点。”
“就是那个王爷?”
“对。他的左右手,据说也是被韩邵晟带进这圈里的,不过还好,中毒不深,你先将他救出来吧。”
阿亚可怜楚楚,拉着何青的衣袖:“你要帮我……”
何青拍拍她的手,愤世嫉俗,陈恳道:“放心。我站在你那边。”
经过这一遭,何青想通了。
他要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