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捏着银叉的手静止在马尔斯嘴边,青椒鲜亮的绿色分外惹眼。
“阿曼达夫人卧室旁的书房。”女仆对这一幕目不斜视,如同双眼被写入了特定程序,自动屏蔽了小主人的不良坐姿以及衣衫不整。
那个名字让威廉有一瞬间的怔忪,但他很快恢复如初,帅气的灿笑自然地流露,让人完全察觉不到情绪的丝毫变化。“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得先去换套衣服。威廉不抱希望地想,希望马尔斯没给他留下太多显眼的吻痕。
作者有话说:
☆、72 老宅.12
威廉不自在地扯了扯衬衫领,纽扣严严实实地系到了最上面一颗。
这件衣服还是从马尔斯的行李袋里挖出来的,虽然原本也是马尔斯从他衣柜中挑走的。说起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癖?如果说是穷到没钱买衣服,威廉也曾提出过几次可以刷他的信用卡,或者直接拿衣柜里那些崭新没拆封过的,但马尔斯都拒绝了,甚至专门挑年代久远、他穿过次数最多的衣物下手。
他想他这辈子恐怕都搞不懂那男人在想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包裹着他属于马尔斯的气息也未免太重了些。威廉对着衣领袖子使劲闻了闻,在确定鼻腔里只窜进了股洗衣房的味道后安了安心。
他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向父亲宣告自己的“出柜”。
书房门大方地开敞,遥遥等待着他的进入。威廉挠了挠头,在意识到小动作过多后小声地清了清嗓,试图把自己从焦躁里拉出来。
天知道上一次他和父亲如此正式的对话是多少年以前了。
“坐。”发现威廉的到来后,艾德里安头也不抬简短地示意,态度冷淡的仿佛是在对待公司下属。
放松,放松。
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一屁股坐进椅子,身体稍倾,长腿自然而然地搭上了桌面。
艾德里安面容一顿,不带感情的目光从桌上碍眼的脚移到了小儿子的脸上。
不待他说话,威廉就火速撤回了双腿,讪讪地调整姿势正襟危坐。
放松过头了……他避开那双深邃冷冽的眼睛。
指尖敲击台面的声响回荡,威廉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了那句话:“明天,新的礼仪老师会教你什么场合该有什么样的正确坐姿。”
……jfc!
堪堪忍住没骂出口,威廉瞪圆了两眼,“我26岁了!”
“原来你也明白自己不是16岁。”
嘲讽他的礼节还不如个小屁孩?说实话,一切对他礼仪的怪责,他都不会当一回事,因为威廉莱昂就是如此我行我素,这个形容已经被烙印在了他的名字上消磨不掉。礼仪课?说真的?就跟强制在野兽脖子上栓了根铁链似的,他从不怕毒贩的刀枪黑手党的交火,但礼仪课?他宁愿用铁链在脖子上绕一圈把自己干脆地勒死。
所以他还是低头了,“我错了,爸爸。”
艾德里安没回应,威廉也拿不准这句道歉有没有起到作用。为什么格里芬这时候不在呢?他总会帮他求求情的。
一个档案夹被无声推到了面前,沉浸在如何消除父亲怒气的威廉流露出不解,艾德里安抬了抬下巴,“一个字一个字,好好地看看。”
他于是翻了开。第一眼入目的,是马尔斯的大头照。
威廉对父亲投去一眼,在那两道淡定的目光中接着翻阅。
不厚的一沓很快就浏览完。关于马尔斯的介绍只在其中占了薄薄几页,威廉向来快速,但这回他尽量地放慢了速度,拖了几分钟才读完这些,在翻过最后一页时还带着意犹未尽的不满。
不,他对马尔斯的精神鉴定不感兴趣。而且为什么精神鉴定足足写满了五页,比他的个人简介还多出了两页?这家伙的人生是有多简单啊?
威廉单独拎出那几张纸,从上到下往返地扫视。
身高、体重、发色眸色……这些他目测得也差不多了。
年龄、血型、体检结果?体检很重要。威廉一项项看过去,在心脏检测那儿多停留了片刻,确认每项合格后翻过了面。
很好,省得他再去问马尔斯的生日。这挺蠢的,真的。凭什么那男人不用询问就能得知他的一切,而如果他想知道些什么,还得要靠嘴问?威廉嘴角翘了翘,他期待看到马尔斯的惊讶表情了。
16岁前居住于休斯顿,5岁父亲殉职,16岁母亲因车祸身亡,之后搬去了宾州住在婶婶家。
同年被宾大录取,三年后学士学位毕业,考取了同校的医学院。
之后,自医院辞职,从军入伍,退役,进入中央情报局供职……
寥寥数句黑字概括了他到目前的短短一生,对于入伍后的所作所为更是语焉不详。多半是因为涉及机密而无法得知,威廉不尽兴地想。对于马尔斯的军旅生涯,他还颇为兴趣盎然呢。
就连马尔斯过世父母的档案都被摆在了眼前,甚至厚度远超他自己的。
威廉盯着名为安东尼娅的美丽女性看了半天,难以置信这和马尔斯竟是不同的两人。大自然见鬼得神奇,马尔斯真不是他妈妈自体繁殖的?
也不是没听说过这样的新闻,别出心裁的女取了自己的精子给自己受孕,最后居然成功孕育出了健康的后代……
太可怕了。威廉的头脑有些凌乱,直到一名黑头发绿眼睛的男性相片出现在眼前,疑虑才被打消。
这对父子眉眼间的英俊确实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