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的运转声。
“欢迎回家。”从机械脑壳里突然说出了一句流畅的话。
熟悉的声音让他有一阵的恍惚，威廉从没意识到自己小时候的声音如此尖细。
“他们就把你丢在这儿？也不给你喝点油？瞧瞧你，连接处都快生锈了，声音这么吵。”他心疼地左右检查，小机器人却不配合，滑动它底盘左右两边的小轮子往书桌那儿跑。
“潘？”威廉叫不住它，只好跟在它的身后。
机器人滑动到客厅的墙边停下，昏黄的光线足够暗淡，它的两颗灯泡眼突然亮起变成了投影仪，将一些画面投射到墙壁。
“我的天……”威廉张口结舌看着潘重播刚才他与马尔斯做爱的场景，羞愧地捂住了脸，“你的偷窥癖就没好过是不是？”这种像是被自己的儿子抓到和情人上床的感觉真是……难言。
“看。”潘说了一个词。
威廉从手掌里抬起头，哭笑不得，“看？看什么？说真的，你赶快把这种东西删了，别随便播……”他的话音在注意到所有画面都是倒退着播放时止住了。机器人特意停在了某个时刻，威廉终于明白了它想让自己看什么。
“噢……”影像里，黑头发的男人从书架抽出了他的那本日记，轻易解开了密码开始翻阅。
“看。”机器人又重复了一遍，无机质的瓮声瓮气显得冷漠空洞。它停下了播放，脑袋转了三百六十度稍稍仰起，看向自己的制造者。
“我猜，当你准备把一个特工带回家的时候，就得准备好被他挖出所有的秘密了，对不？”金发男人有些无奈地和它对视。
“格里芬曾经告诉过我别带任何人回来，那时候我还觉得他偏执过头，连自己的交往对象都不相信，现在看来的确有点道理。”威廉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机器人的金属脑壳，“我知道了，谢谢你。”
潘的脸上突然现出几种颜色，五光十色闪烁，最后定格在了鲜红。
鲜红的脑壳仿佛是在害羞。
“自己对着自己害羞可真奇怪。”威廉弯起嘴角，握了握它钳状的手。
机器人的滚轮又开始跑动，威廉看着它“嘎吱嘎吱”地滑进自己房间。“给你自己找些油好吗？别光只是充电。”那些声音简直是在折磨他的耳朵。
威廉真怕它下一秒就散架或者卡壳了。
小机器人冲他挥了挥不太灵活的左手，滑动到一面光滑的墙前伸长了机械臂，在密码盘里输入几个数字。识别通过，墙面随即后退向两侧敞开，展露出一个昏暗凌乱的工作间。
“你把那当作自己的地盘了？”威廉看着它熟悉地自己找到电源插上，又拖出润滑油桶打开了盖子，弯起的嘴角一直没下去过。“希望我下次进去检查的时候不会发现你给自己制造了几个兄弟姐妹。”
“我想要个妹妹。”潘圆楞楞的灯泡眼直视威廉，机械音里居然表达出了一份期待。
威廉噗嗤一笑，摇了摇头，“我太久没做过，已经不太行了。”
金属小脑袋失望地垂下。
“好吧，好吧，我会试试的。”威廉不忍心看它低落。到底为什么一个机器人也会低落？“我得再去找一个声源。”他说到这，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马尔斯的声音。平心而论，那个男人的嗓音的确好听极了。“也许一个弟弟？你觉得呢？”
机器人的小脑袋瓜抬起，圆鼓鼓的眼睛闪了闪，威廉把那理解为喜悦的表示。
“约定。”潘嗡嗡地说道。
“约定。”威廉点了下头，“去睡吧，潘。希望以后再见的时候，你还好好的。”
潘的双眼渐渐淡下光亮，威廉知道那是它在准备休眠，墙壁随着它的关机阖上，威廉的视线快速掠过那房间里的一切。
这间屋子，这个工作室，摆设、布置、场景、时间……仿佛都停止在了五年前他离开大厦的时候。让他有一种穿越回过去的错觉。
有什么意义呢？格里芬？难道这样发生过的一切就能当作没发生过？
失去的人再也回不来。
这不是他的家，让它成为家的人已经不在了。
威廉刚敲响第一声，浴室门就立刻打开。刀光的反射让他猛然后退，这才看清对面男人手上正举着把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剪刀。
“你知道一把剪刀伤害不到我吧？”威廉看了看全身赤裸坦荡的马尔斯，又看了看他手上的凶器。
“噢，你说这个。”马尔斯耸了耸肩，回应了他的打趣，“如果我想用它杀你，那就是开门一瞬间的事。我只是想剪下头发。”
“剪头发？”威廉推着马尔斯进到浴室里，随手甩上门。“你怎么大半夜事情这么多？”
“它们妨碍到了我。”
“怎么妨碍了？”威廉夺下他挥舞的利器放到一边，摸了摸马尔斯不算太长的黑发，“别剪了，就这样很好看。”
马尔斯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质疑他的审美，“它们让我像一个o。”他的嘴巴撅了起来，又被威廉摁了回去。
“别撅嘴，你比我大七岁，但却表现得只有七岁。”金发男人一松手，那对漂亮的薄唇又弹了出来。马尔斯试图听威廉所说抿起嘴，但他发现自己控制表情失败了。
马尔斯为自己辩解，“人人都有小动作，就像你特别喜欢翻眼睛。”
“但我能让自己不翻。”威廉勾起嘴角，似乎在嘲笑马尔斯控制不了自己的嘟嘴。“你剪不剪头发都和看上去像不像个o，知道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