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居然连她也信红莲教?”阿达穆吃惊地说,“平时倒没有见她有什么表现。”
“她可不是一般的信众,而是红莲教的灵女,在她的胸口有红莲教的刺青。”张驰怀疑地看着对方,“阿达穆首领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早把她轰出寨子了。”阿达穆愤愤地说,“实话不怕告诉你,我们寨子现在这么贫穷破败,十家里倒有三四家人去楼空,都是被那红莲教给害的,好多人都跑去信那个圣火大神,活也不干,家也不回,着了魔一般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去献给了红莲教,还把亲朋好友都拉去入了教。我之前就怀疑,我们寨子里是不是混进了红莲教的密使,明面上大家都知道说红莲教不是好东西,我还立下规矩不许寨中人信那个邪教,可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红莲教迷了去。”
张驰说:“看来阿达穆首领很不喜欢红莲教啊。”
“我都老骨头一把了,各种事情见得多了,我们苗人有信蚩尤的,有信女娲大神的,有信火神祝融的,也有学汉人信佛信道的,究竟信什么好信什么不好我也说不来,只知道教人向善让人好好过日子的就是好的,弄得人走火入魔家破人亡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人要真的被迷进去了,你就是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张驰看他神情也不似作伪,便对他说:“那你可得留点神了,我看雾谷寨里很可能还藏着一个红莲教的人,昨天杀白灵灭口的黑衣人就是在这里失去了踪迹。”
“怎么回事?”阿达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张驰把昨天的情况大致地跟阿达穆说了一遍,又问:“昨天慕兄追到这里时,谷婆婆人就已经不在这儿了,阿达穆首领知道她的下落吗?”
阿达穆摇摇头:“谷婆婆平时很少出门的,等会我让村里人找找看,不过看这情况,估计是找不着了。”
张驰点点头,又问:“白灵逃脱以后,她的屋子有人进去过吗?”
“那时候屋子里被毒粉撒得到处都是,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中毒,我就拿链子把门锁了,后来大家都在忙着打毒蜂,就没有留意过有没有人进去。”
三人来到白灵的住处,阿达穆一边开锁一边说:“这种毒粉倒是不怎么厉害,小心些不要沾到手,不要入眼,不要吸入过多,就不会有事。”
打开门后,张驰才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有人来过了。”
地上均匀地铺着一层淡黄色的纤细粉末,那是炸开的毒粉飘落到地上形成的落灰,粉末上有几个清晰可见的脚印,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床角堆着几件烧毁的衣服和烧掉了一个角的被子。
“看来昨天那个黑衣人在杀了白灵后,或者去杀白灵之前,来过这间屋子。看脚尖的朝向,人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他应该是从屋里拿走了一些关键的证据,还试图一把火烧了这个房子,可惜火放得不够专业,人又走得太急,这火烧到一半就自己灭了——真是天助我也。”张驰撕了片衣服包在手上,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查起了屋里的物件。
慕流云就在一旁不解地看着:“既然知道人家已经拿走了证据,你还找到什么呢?”
张驰笑笑说:“说不定那人做事不仔细,还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也就没必要放这把火了。”
阿达穆也深表赞同,跟着张驰一起查找着可疑的物件,可是除了一些在苗疆随处可见的毒物以外,白灵的屋子里也没有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阿达穆已经放弃了,张驰却说:“劳驾搭把手,帮忙把这个柜子移开一下。”
“这柜子有什么问题?”阿达穆不解地问。
“你看,别的家具底下都是经年不扫的积灰,唯独这个柜子下面却很干净,这多不寻常。”
“真亏你连这样的地方都能注意到。”阿达穆都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了。
他跟张驰一人抬一边把柜子挪开,果然在地上看到了一个暗门,张驰点了个蜡烛,带头走了下去。
第19章 惊鸿照影(一)
地下室的空间并不大,倒更像是一个秘密的更衣室,藏着一些衣服首饰和杂七杂八的东西,而且显然已经被人粗暴地翻找过,现场如同台风过境一般凌乱,箱子柜子全部大开着,各种东西散落了一地。
“她一个独居的女人,藏这么多衣服干什么?”阿达穆抖开一件明显是男装的衣服检视着。
“……这是易容用的东西。”张驰发现了一盒胶泥,又在旁边找到一个花白的假发套,“我认得这个头饰,那天对逸尘子道长他们下毒的老太婆,戴的就是这个蝴蝶头钗,我当时就觉得一个老太婆戴这个未免有点太花哨了,跟那身土气的衣服一点都不搭,还多留意了一眼。现在看来,那个老太婆八成就是白灵装扮成的。”
慕流云有些好奇:“我听说易容术能将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真有这么神奇么?”
“让一个妙龄女子一眼看去像个老太婆,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再高明的易容术也无法真正做到以假乱真,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分辨出易容的痕迹,只是我当时也没有仔细留意这么个路人,才没有识破她的伪装。”张驰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问的是那种‘人`皮`面`具’之类的江湖传说,那是假的,易容术只能隐藏自己本来的面貌,装扮成一个谁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