鵟?」
「嗯。」
「我和他就是透过那里认识的。」
这下子我更是大吃一惊。苏清给人的感觉很认真谨慎,每天只会公司家里两边走,连多馀的应酬,也不多。黑道这种东西,他混得好当然好,又能赚钱又能威风。可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一他一个不小心,出了甚麽意外,说不准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始终靠这个门道赚钱不是正道,我原以为苏清会不屑这样做,但他竟也是其中一份子。
「就这样。你去换套衣服,我带你出去。」
甚麽?就这样?为甚麽不继续说下去呢?我还以为他要跟我说甚麽重要的事,却半途打住了。扫兴之馀我又不敢有异议,只有听他的。
然後第二个疑问又浮上来了:才刚回来,他又要把我带哪里去了?
第八十九章
到了目的地,看著那座建筑物墙上几个大字,我恍然大悟。苏清是要带我戒毒啊。
他带我去跟护士登记了。其实戒毒的过程很简单,每天喝一小杯美沙酮,用来顶替毒品,慢慢减少用量,直至完全没有上瘾的徵状。听说这个疗法原来很有效,但随著时日变迁,各种因素令它的成功率有所降低了。可是再没机会也要试试,始终这种事不是闹著玩的,对身体不好,越早戒了越好。我本是为了於阳的离去,想减压想忘掉不快才开始尝试这些东西的,到後来其实更多是因为上了瘾才继续下去。现在他消失了,断了我的念想,伤心也够了,已经决定了放手就放手,我也不需要再依赖这些东西了。
护士给了我一个小塑料杯,里面有小量的绿色液体。我仰头灌了下去,发觉它苦涩得很,直想吐出来,又有少许恶心。
苏清从附近的饮水机拿了点水,递过来给我。水稍微冲淡了口腔那股怪味儿,这才好受一点。
刚刚护士给我们说过美沙酮的副作用,我倒没有甚麽感觉。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跟苏清走出了诊所,上了车,回家。
之後我每天下班到诊所报到,苏清都陪著,尽管我们俩很多时候都是无言以对。
自从这次的事发生後,我感觉到他开始对我有点冷淡。倒不是说他对我漠不关心,他还是疼我的,不然不会坚持跟我去诊所。
可能他很失望吧。他大概怎麽也猜不到,我会由一个听话的孩子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我总是有种想要掉泪的冲动。
我不想连唯一会关心我的人,也离我而去呀。
每次他工作得焦头烂额,下班後带我去诊所,回家後还是为我做饭的时候,这种冲动都会跑出来。
苏清以前也是每天用心做菜给我、在家里等著我回来、关心我最近的生活过得如何……到头来我给他的不过是一两句敷衍的回答。我用了几个字,践踏了他满腔关怀和心思。
不单这样,我还一再做些让他痛心的事……任是谁,也绝对会把我这个白眼狼丢出家门了吧?
可是他没有……
我有时会想,要与我共居一室,他是不是很委屈?他明明是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强大男人,应该跟委屈这个词一点关联也没有。可是我就是有这个感觉。
或许是他太好了,我心底里知道自己不配,配不起他如此无私的爱。那种绝望的感受,被压抑不久後又慢慢地挣脱出来了。
接下来我都有点心灰意冷,做甚麽都提不起劲来。被喜欢的人欺骗,被好友抛弃,最後连至亲也对我感到失望……所有东西都回到了从前,情况甚至变得更加恶劣了。
像具行尸走肉一般,我每天回公司,机械式地做著苏清交给我的任务。我和他之间的对话只剩下几句礼貌而疏离的「拜托」和「谢谢」。下班後的说话,比在公司里的还少。
很不好受,好像被人著咙喉,快窒息时又放开,没喘过气来又被扼住一样,非常非常不痛快。到底他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我很想在他耳边大吼说:要不跟我说我要怎麽改过,要不就马上把我赶出去!来个了断!
就在这个憋屈的景况之下,一个不速之客突然来了。
作家的话:请随便留言~我需要有更大的进步~你们的一句话是我前行的勇气~^_^
第九十章
有天中午吃饭前,我在公司里收到短讯。
「可以出来谈谈吗?一点钟筝鸿对面的西餐厅等。」
我看了看寄件人,差点吓得把手机丢在地上了。居然是子醇!
自他说绝交以来,我们已经有很多个月没见过面了,更别说谈上几句。他跟我闹翻时还发过狠话,虽然不知他生我甚麽气,但我以为我俩的友情就此结束了。
现在他要求见面,是不是说,这段友谊还能挽救呢?好像灰暗天空的唯一一道曙光,我手在抖,心也在颤动。我想把早上预备的午餐盒给苏清,可他刚好不在,於是我又留了张纸条,说约了人,不跟他吃了。
我早了十五分钟去到餐厅,谁料子醇竟也已经在那里了,坐在餐厅的角落,看著窗外,抿著嘴。
我停下了脚步,突然没有勇气走过去。
他会不会还是讨厌著我?
这麽想著,他把视线转开,刚好落在站在门口处的我。他扯开了一个笑,却有点勉强。子醇经常都是鼓励我的人,他很乐天,从来没有试过像现在一样……脆弱。
我挥了挥手,迈步走到他那里。
「小靖……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吧?」
「为甚麽不可以呢?」
我露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