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实说那女人真的很聒噪,但举手之劳还能脱颖而出,千载难逢的机会中二少年当然不会错过。
“相当精彩。”我摆出小王子托腮的同款造型看着他的亲王爹,“但至今没将我下狱而是派独生爱子来试探,想必是有别的结论。”
他皱眉看眼心虚低头的小家伙又正色道:“亚述要甚麽,会驾驶战车直接来取。”他顿了顿又颇为嘲讽地挑眉,“不久前还送文书来想从我国加大铁器购买量甚至希求得到冶铁方法的亚述如果没有趁我国政权移交的小波动第一时间发起攻击,就表示他们暂时没这打算。”
教条主义束缚人经验主义害死人啊少年,不晓得本本主义正是理论脱离实践的败亡第一步麽?
当然,朕可不会好心教导你。
“有理。”我也起身正色道,“很抱歉我拒绝为事实上不存在的罪名抗辩,但有劳告知我国可怜的战车队长中的到底是甚麽毒。”
“……医师尚无结论。”他挤出几个字又盯住我,“况且阿淑尔的大祭司不是拒绝让人靠近伊里奇队长麽?”
啧啧,瞧瞧这位看似亲和却高傲的亲王一脸“要麽你是百分百的主使者要麽就是千真万确的受害人”神情。
“米坦尼的使者,方便有个会面麽。”我笑着摇头看他。
“……所有人都知道亚述的神官每天早晨都会去神殿祝祷。”他说完转身离开,不高不低的唤了一声,“德拉科。”
小家伙一脸害怕担忧又委屈的小模样看我一眼才追了上去:“父王,请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偷跑来的——”
摸着下巴回头看到一动不动的伊里奇,我顺手将两个果核都扔过去,正中眉心。
若是还活着的伊里奇恐怕早就跳起来和朕拼命了。
我起身走到窗边,风吹过高大的杏树与檀香木,摇曳婆娑的声音悠然绵长。正对着窗口的是一泓池水,正泛着层层的波。
为甚麽不把伊里奇交给希塔托?
因为奇怪。很奇怪,太奇怪,十分奇怪。
中毒麽?其他同时送来的果子毫无问题,仅有的一杯果汁全在伊里奇肚子里。但中毒后快速急迫的死亡与其说是凶手残暴,不如说总像在掩饰甚麽。
我回身走到榻前,挥挥手解开了笼住伊里奇全身的迷惑咒。
没有清白惨淡的脸色,没有面目狰狞的神情,与熟睡的活人无异。
我伸出手再度确认过他的呼吸心跳,那种违和感越发明显。
哪里不对呢。
感谢没来此之前作为灵魂状态飘荡的年日,对死者生者的感知在这个世界近距离接触——譬如握手拥抱之类——时会还有所保留。
朕绝不相信八卦小队长还没带领战车队席卷过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就这麽身先死,更别提他心心念念的安妮娜公主可还在夏都尼尼微未返。
当夕阳的红光隐去屋内陷入幽暗,中二少年才收回漫无边际的神思。
既然人的办法不能解决,那就只好走捷径了。
伸出手将魔力缓慢的探入伊里奇体内,那股搬动他时就有的奇怪感觉更加明显。中二少年转头给屋子下个静音咒与迷惑咒后,才再度催动魔力沿着他的血脉导向更深处。
当触碰到某个显然被强制隔断的区域时,运转魔力暴力突破的结果是——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伊里奇突然张口吐出了一些甚麽液体,或许是水……但令人惊诧的是那液体居然快速的开始挥发?!眼明手快的中二少年立刻甩了一个冰冻咒过去,损失不少但总算还有保留。
伊里奇大声咳嗽喘息着张开了眼睛,很是茫然的看着我:“我这是怎麽了拉阳?”
“你死了。”
“嗨!”
“记住,你死了。”中二少年拍拍他肩膀。
他显然想起了甚麽:“巴比伦?”
“别忘了送食物来的可是米坦尼。”
他翻个白眼:“在你心里我是有多傻?”
“总之不太聪明就是了。”我坐到他身侧,“不过这也好,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有所行动也不会有人觉察。”
伊里奇皱皱眉:“或者希塔托?”
“总之不会是还没到埃及鳄。”我眯了眯眼,“从明天起,我会封锁这间屋子——毕竟,阿淑尔大祭司最亲密的朋友与同僚惨遭不幸。”
“那你会为我祈祷麽?”伊里奇斜眼打量我。
“当然,当然……而且我已经有了最佳选择。”
“所以你才这麽高兴。”他瞪我一眼,“我说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也毫不伤心?”
“你已经死过一回了亲爱的伊里奇嬷嬷,而且还是我把你救回来的。”我笑眯眯看着他,“记得你欠我一条命。”
“所以那个到底是甚麽?”好歹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东西,伊里奇显然有印象。
“暂时按兵不动。”我略一思索,“下毒的人一定知道你会醒,或是有法子让你醒来。你需要安静地等待某个人来找你就行。”
守株待兔也好,引蛇出洞也罢,随便。
“真不晓得刚才是谁说死了的人都得有所行动来着。”伊里奇毫不在意地砸着嘴。
“会有你忙的时候。”我再检查确认他毫发无损后道,“我会让你看起来像死了一样,但你完全能感知周围一切。”
“要是有人对我不利怎麽办?”伊里奇装模作样摸着下巴。
“那就跳起来诈尸吓死对方好了。”中二少年不负责任地提出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