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倒是小事,关键是他整个晚上没说一句法语,一直用国语跟我说话,我在中间有多为难多尴尬,你知道吗?他…”张进又抑制不住进入控诉状态。
“他经常喝醉吗?”
“这不是重点好吗?”张进大声回应。
“对我来说,这是重点。”
“好!大爷我伺候不起,不伺候了。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春风的一切我都不管了。他爱干吗干吗,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张进边说边气愤地来回踱步,终于找到正确的方向,他走到门口处准备换鞋走人,“我这就走!”还不忘说一句狠话。
“张进!照顾她,求你!”一向气傲心高的路平远突然用这种低沉又可怜的口气跟他说话,他倒是一下不知该怎么办了!“我恨不能瞬间移动,但是我不能。我法语学得还不好,而且,他可能不愿意向我求助。张进,拜托你,看在我曾经替你…”
“好了好了,你不要总用这事儿压我,我这辈子还还不清你了是不是?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可是…”张进心里憋着坏,故意不说。
“可是什么?”
“可是,你就是不怕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啊?”怕了吧。
“七年了,要得早得了。你没戏。”一句话把张进堵得翻起了白眼。他就是看不惯路平远这副志在必得的嘴脸,早晚你得吃苦头,哼!
春风第二天打电话告诉张进,他要接受采访。张进张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太阳真的可以从西边出来?他得寸进尺,“那么v的采访呢?一并接受了吧?”
“中国,在中国能看到吗?”
“呃,你是说杂志吗?能啊!到时候你在中国也出名喽!”张进掩盖不住内心的欣喜,可还是忍不住要问,“春风,你为什么突然答应接受采访,难道昨天那两个美女记者在酒里下了什么mí_hún_yào?”
“没有,我只是有点想家。”春风不知道那还能不能称作家,那个家里还有没有他的位置,大概没有了吧。张进听着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再一次出神,春风还有家?他从没见过春风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是法国新生代服装设计师,她的作品以创意的布料印花和剪裁备受时尚界关注。她无意中在春风的画展上获得灵感。很好奇,一个名叫leo的男孩子,为什么画风是如此柔软细腻。于是她在画展上挑中三幅作品,找到负责人说要买画,但她十分想见见画者本人。张进那时候恨不得春风能立刻出现在面前,当然,春风没有出现。原来想用春风的几幅作品当布料的印花图案,但她不能擅自引用,而且她还露出想和春风做朋友并进一步交往的意图。张进无奈地耸了耸肩,却还是敌不过那失落的眼神。他答应帮她联系春风,但不知道结果如何。
当张进把事情说清楚后,春风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处理吧。”张进傻眼,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让他们见面。否则,春风会直接拒绝啊!和春风认识了。而且他们第一次见面就相谈甚欢,当然,他们的话题太专业,张进不太感兴趣。
今年春夏的设计主打印花风,主题是“巴黎的春天”。当模特们在t台上展示完她的作从幕后走到前台,她朝大家鞠躬后,特别感谢了一个人,名字叫leo。于是,人们站起来热烈鼓掌的同时,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虽然leo这个名字是个烂大街的名字,但他们此刻觉得这个名字无比神圣。人们被这场秀所折服,生在巴黎,却不知巴黎竟有这样美的景色。“巴黎的春天”会让巴黎今年的春天更美,因为那些印花裙。当然,还有一个名叫leo的神秘人。
i作为法国知名设计杂志想做一期leo的专访,他们通过各种途径,终于找到春风。可春风的态度令他们一再失望。当接到张进那个答应接受采访的电话后,那两个美女记者欢呼的声音响彻整个杂志社。
“自然呈现出无穷无尽的状态。每天、每时、每分都会呈现出新的东西。”
“这片花海仿佛是在跟我对话。在落日的余辉下散发出的温暖光芒,激起我创作的兴趣。”
“人们常常向我提供情况,说有个特别美的景色一定要我画下来。但这些景色常常不仅
是景色,而更加是色彩、色值与形状的结合。这些都来源于画者自身敢情的回馈。”
“让自己充满好奇与想象,你的画就是你的一部分,亦是景色的一部分。”
“leo眼中的光与色”。春风更加优秀了,他比原来更善于表达,当然,只是关于画画。路平远抚摸着杂志上春风的照片,他还是那样云淡风轻。路平远合上杂志,拨通了张进的电话。
“为什么答应杂志社给春风拍照?”
“为什么不答应?人们只知道leo,可法国有多少个leo?要让他们知道leo是个中国人,他的中文名字叫春风。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啊!你…”张进自顾自地说着。
“骄傲个屁!”
“喂,你太没劲了啊!你嫉妒春风啊?你…”电话被挂断了,张进莫名其妙地嘟囔了一句 “该死的”。
“你在和谁打电话?”春风拿着水杯走过来。
“哦,没谁。国内的一个朋友。”春风应该没听到谈话内容吧。
“张进,我想回国。”
“为什么?在你事业最辉煌的时候?我不觉得这是个明智的抉择。”
“你觉得我只能在法国辉煌?”春风很少说这种自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