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煋摇头说等会儿尝,又道:“赵哥,病没看成。”
工头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强烈,干笑说:“怎么没看?是怕钱不够?唉,现在这医院里看病收费都高,前年你嫂子生病的时候我陪她去市第一医院,那收费真是……”
宋煋沉默听着,半晌说:“赵哥,工地上的工钱拖了将近半年,没钱看病。”
工头面色一僵,嘴边喋喋的话慢慢停下。
“工程队拖欠工钱?”宋文律语气颇为内敛,但眉头却早一步皱起来,探究的目光移在工头身上,“赵工头,这怎么回事?”
工头被盯视的倒吸口气,扯着僵硬的笑脸说:“宋先生您听我解释,之前是工地会计那边把资料整理混了,工钱算不清楚不好发下去,所以暂时拖了几个月。”
宋文律瞥一眼神色平静的宋煋,不轻不重问工头:“资料现在还没整理好?”
“不不不,资料跟数据上月底已经重新整理好了,我这不是看距离每月结算工钱的日子也没几天,就打算今儿一起发给他们来着。”工头被宋文律问的心惊r_ou_跳,他能拿到这项工程本来就是依仗自己一个远房亲戚是宋氏的高层管理,狐假虎威久了,见着眼前宋家真正的掌权人之一,虽然心虚但还是色厉内荏地对宋煋说,“路元你也是,这工钱赵哥我早上就说了中午结清,别的工人都还没说什么,怎么就你耐不下心等这几个小时?”
宋煋抿唇不语,干看着工头嘴皮上下一碰将自己变着法数落个遍。
宋文律最不耐听这些,他扯扯领口的领带,多看宋煋一眼说:“把工钱结给他。”
工头一愣:“啊?”
宋文律烦躁的皱起眉头:“我说现在就把钱给他。”
原身路元一共在工地上干了四个半月,按每月两千块的工钱算,该结给他九千。
工头青着脸回了办公室,过不久出来拿着一个挺厚的信封,往宋煋手里一放。
宋煋打开信封,数一遍只有八千。
“少一千。”宋煋说。
工头气笑了,碍着宋文律在他不敢对宋煋怎么样,可这钱怎么给还真是他说了算:“小路,你这就说的不对了,工地上活紧,八月你说请假一休息就是半个月多,少你一个人知道耽误多少事?”
宋煋说:“我请假是通过正规手续办理的。”
工头第一次见这么不识相的,脸色终于挂不住,心里咬牙切齿地想过后要怎么收拾这小子。
等剩下的一千块拿到手,宋煋还没走。
宋文律抬手看看腕表,眯眼瞧着宋煋,嘴角抿出一道不悦的弧度,神色不耐说:“你还有什么事?”
宋煋抬眼跟他对视,语气平稳:“工地上的工人都不容易。”
宋文律听到这句话,一双黑眸闪过点诧异,似笑非笑。
他盯着宋煋看了一会儿,瞧见少年光洁细腻的下颚,突然就伸手捏住宋煋的下巴,问:“你叫路元?”
第7章 我嫁进豪门那几年
男人拇指下有一层薄薄的茧,捏着宋煋下巴的手力道不重,偏头就能挣开。
“宋先生。”宋煋很不舒服,他拧着眉,抬手擦过被男人用拇指按过的地方,说,“您很没有礼貌。”
宋文律不气反笑,轻哧一声,“我没礼貌?”
男人高大的身影向前逼近,宋煋没低头,几乎能看清对方眼底的y-in影。
宋煋性子淡,大多数太过激烈的情绪都在头二十多年的倒霉人生里被磨了个j-i,ng光。他从不主动跟人争论或是争吵,对于宋文律从气势上的压迫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宋文律作为被世界选择的命运之子,身边鲜少会碰到完全不受他气场影响的人。除了亲手把他带大的宋家老爷子,就连跟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宋家小叔也对他存着隐隐的忌惮。宋文律就算再不愿承认他最开始对宋煋的“职业”有多少主观判断上的误解,此时也不得不对宋煋的态度有所改观。
即使对方是故意用这种套路吸引他注意力也罢了。
宋文律漫不经心地想,眼神飘过被少年擦过后微微泛红的下颚。
他这是在嫌弃自己?
不过的确也是,刚刚这小子不就在不知天高地厚的说他没礼貌?
两人僵持地站在原地,旁边赵老二倒巴不得两个人闹起来。
他本就看宋煋不顺眼,要是宋少爷亲自出面收拾对方,还能省他不少事。
路大刘早就端着饭盆站在不远处观望,他怕宋煋人小脾气倔,要不到钱还好说,万一跟工头和领导起了冲突才难办。宋文律捏住宋煋下巴的时候他就暗道不好,扔下手里没吃几口的红烧r_ou_,转身往工地上走。
他身后工人还在喊:“大刘,不吃了?”
刘大路听得烦,头不回说:“不吃了,你们分了吧。”
到底赵老二没能得偿所愿,路大刘还没等走进工地,宋文律裤兜里就响起阵铃声。
宋煋好心提醒他:“宋先生,您手机响了。”
宋文律眼皮一抽:“我听得见。”
电话是宋小叔打来的,说是老爷子晚上给宋文律攒了个局,请的是市长一家,要他一定过去。
宋文律听着电话那头酸里酸气的声音,心底冷笑,面上却温温和和说:“小叔,您跟老爷子说我晚上准时过去。”
宋小叔人名叫宋明峰,是宋老爷子的小儿子,人没什么本事,野心倒是挺大。当年宋文律父母出事,抚养权被老爷子做主转移到宋小叔名下后宋文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