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没有动作。”
这么多年了,情谊不在,彼此之间的了解,却是丝毫未曾改变。
苏兰便有些不耐烦,问道:“你想怎样?故地重游——游完了,还不速回魔界?”
长离太子转过身,衣袂飞扬,对她伸出手,一字一字定定道:“素澜,随我回去,你永远是曼陀罗宫唯一的女主人!”
苏兰的目光,从他俊秀的容颜,移到他腰间的玉佩上,忽然凝视着他,展颜一笑:“有几句话,一直想问你。”
长离太子见她突然笑了起来,宛如仙宫千树万树的花刹那绽放,恍然失神:“你问。”
苏兰慢慢向他走去,开口:“我为你历尽六道轮回台的罡风——那年我在轮回镜中,见到你的身影。你分明在魔宫,又为何会出现在下界?这是你的作为么?”
长离太子沉默许久,闭上了眼:“是。”
“让我猜猜,你到底想干什么。”与他尚且有一段距离,苏兰停住脚步,神色冷了下来,盯着他道:“你以你的容颜身体,幻化出一具虚假的肉身,那是你造出来的,根本没有灵魂心智——你将它投入六道轮回中,期待我也许能看见。”
“一具无心无魂的ròu_tǐ,进入六道轮回,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怨鬼幽魂都能钻进去——所以下界的那个‘你’,性格总是坏多于好,恶劣多于良善。而我……灵魂受轮回台的罡风所伤,亦是残缺不全,又是天选帝女之身,私自入轮回遭受天谴。因此,轮回数次,无一次能与你白头偕老。”
“所以,你究竟为何这般作弄我——”见他似乎想开口,淡淡一笑:“你不说,我也心知肚明。我和龙王成亲数万年,育有一子,你怕我终究对他动了情,等闲变却故人心,忘记你我当年之好,所以用计使我不能对你忘情。”
风吹过,白茫茫的仙气在脚下流动。
苏兰叹息道:“修,你又知不知——若没有你横生枝节,我还在等你,等你来接我。倘若那时我依然不知你的真实身份,不知你是魔界中人,也许你来了,我会义无反顾的随你走。”
长离太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脸色渐渐淡成苍白。
命运弄人。
天道待他,为何如此刻薄,如此不公?
他沉浸在往日的记忆和伤痛中,不曾留意——不远处的女子忽然出手,星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袭来,他下意识地避开,顿时腰间一松,低头看时,却发现那个佩戴了数万年的白玉双环佩……不翼而飞。
他抬眸。
苏兰一击得手,已经远远退开,紧紧握住玉佩,心有余悸。
长离太子淡笑道:“送了人的东西,岂有讨回去的道理?”
苏兰理直气壮回答:“本是我夫君的东西,不该送你,如今自然得要回来。”
长离太子又笑了笑,只觉得这般斗嘴,带来了久远的温馨记忆,心头又是疼痛,又是温暖,受尽了凌迟。
他正想说什么,忽然天色暗了下来,抬头看去,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下。
不多时,雷声大作,闪电撕破众神之巅的上空。
苏兰变了脸色:“神魔两界议和不易,你真想成为千古罪人?你死了没什么,你父亲必将拼死替你报仇,你不在乎你父亲的命,我却在意我夫君的安危!”
长离太子不语,只是看着她,唇角的笑意苦涩而温柔。
苏兰感受到了熟悉的压迫感,知道龙王必定在附近,怒道:“还不快走?!”
长离太子平静道:“素澜,记住,今日我离开——那也是为了你。”
白影一闪,瞬间失去了踪影。
苏兰长长舒出一口气。
几乎就在下一个瞬间,龙王和阿婴一前一后出现在跟前。
苏兰还没来得及开口,龙王一眼瞥见妻子手里的玉佩,原本阴沉森冷到了极点的双眸,刹那划过暴怒的火焰。
——寒冰烈火。
众神之巅的这一场雨,怕是没有三五天停不了。
“沉婴。”龙王不再看苏兰,冷冷道:“看住你娘!”
不等阿婴回答,他已然失去了踪影,暗沉沉的云层下,忽然出现苍龙庞大蜿蜒的身躯,直破云霄,眨眼之间便不见了。
苏兰一手搭在额头上,仰头看天——长离太子肯定走不远,龙王则是一瞬千里,所以他到底想追去什么地方?
阿婴撑了一把小伞,把另一把递给苏兰,悠闲地捧着一只蟠桃啃,说几句风凉话:“阿娘,你那小情郎叫父王找到了,可没命了,西天佛祖都救不了。”
苏兰撑开伞:“西天佛祖救魔界中人作甚?”
阿婴眨了眨眼睛:“你不担心吗?”
苏兰只是摇头。
追不到的。
帝宫弯弯绕绕的小道,隐蔽的地下密道——那个人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走。
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有胆量孤身前来……但这些密道终究是个隐患。
等龙王回来了,等那个人回去了,还是把密道的图都画出来,叫皇兄趁早处理的好,省的以后那个人脑子一热,又打算故地重游,破坏两界和平。
阿婴坐在石头上,晃动两条腿,吓唬母亲:“当心父王又把你困上七天七夜。”
苏兰弯腰看他:“你替我求情呀。”
阿婴嘟嘴:“我能顶什么用?他才不理我。”
苏兰也头痛。
过了大半天,龙王总算空手回来了。
阿婴也不管依旧打雷闪电的天,指了指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