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震荡弄的滚下车去,狼狈怕在路边。
林羡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多半是关着门过日子的。她这个年纪的小娘子的确也都不出门,只有穷苦人家的才不得不做活补贴家用。林家几年里接连的丧事,又传出林羡命硬克人的名声,周围邻里的来往也都成了表面的,没人深交。
林靖不一样,他在外头来回几趟,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成了这一块儿的小孩子王,别说六七岁的孩子,就是有些上了九、十岁的也都听他的话。
“一会儿出去的时候,院门开着就是的,出去玩一会儿,就在这一块儿,不能跑的远了,也别多和没见过的人说话。”林羡嘱咐林靖。
林靖一气儿应了,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林羡坐回院子角落里的椅子上,将刚才放到上面的医书重新拿起来。
医书的行文不似普通易解的书籍,它晦涩难懂,林羡磕磕巴巴的看了六七天,也才堪堪看了前二十页,琢磨出了点点浅显的药理。
她看了一会儿,书越翻页,看不懂的内容就越多,她的眉头跟着越收越紧。如果这样往下,这本医书总只能看的半懂半不懂。里头那么多不认识的字,认识的字组成不认识的词句,都是避免不了的。
林羡知道自己必须多读一些书。
可是能怎么办呢?书院她是进不去的。她合上书本,思忖着,若是自己进不去,那阿靖?
她本来就有让林靖识字的打算,如果直接让他去书院念书,回来可以再教自己,这倒是个双全的法子。只是书院读书一年是笔不小的花销,他们两人生活本来已经是只进不出的状态,若还要往外流水似的花钱,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更别说,郑家、牛掌柜、刘山水那一类人逼的紧迫,也让林羡觉得不变不成。
她仲怔着,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不久之前还显露出粗糙皲裂痕迹的手背,此时白净细嫩,像是一双从来不干活的手。林羡的目光凝在上头,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个主意。
太阳越升越高,林靖在外头指使着一众娃娃兵挖好了一大篮子野菜,自己哼哧哼哧的提回了家里。
老母鸡带着小鸡仔飞快的迎了上去,一阵吵嚷的叽叽喳喳声。
林靖熟门熟路挑出有黄叶子的喂了鸡,又将剩下的野菜藏到厨房里鸡找不到的地方,准备晚上能将里头的嫩叶找出来烧了吃,这才去找林羡。
林羡正在主屋里,她盘腿坐在炕上,面前堆着小堆小堆的药材,怀里捧着一只药捣,仔细的将所有东西捣弄到一处去。
林靖走过去脱了鞋子坐到她身边,林羡前面做出来抹脸的东西他也用了的,是以知道这是什么,不由问,“上一回做出来的阿羡已经用完了?”
“没有。”林羡面上带笑,摇了摇头,“这个做出来是另外有用的。”
还有七天到年三十,这些天依旧是乡下人进城采买的热闹时候,林羡要将这个带到集市上去。不是为了卖,是拿去送的。
城里一直有卖抹脸脂膏的,只是品类不多,也没成门店卖的,多数人家里更没这个讲究。径直拿去卖钱,林羡清楚是卖不到什么的。与其这样,她前后思算,还不如让人用过这东西的好用,再提买卖的事情。
家里有酒,猪胰特意去肉铺里让人留了六具,等第二天将磨好的药粉一处再混着碾磨一边,加酒泡好封存,林羡闻了味道又用手指捻了些,内里比她第一回做的还要细致很多。
这些材料拢共加起来花去她五十文。
要分发出去,就不好大罐装,林羡打算是分出能用三天的分量即可。那时候柔嫩的功效已经显露出来,又能尽可能的将东西发给多的人。
只是用什么分装,一时成了难题。若是用瓶罐装存,必然是要花费另外一笔开销,断是不成的。
☆、第二十一章
“这个有什么难的?”林靖听林羡说了,立刻拍拍胸脯告诉她这件事情包在自己身上。
他当天下午就重新出门,叫来一群稚童,让他们带了家里的斧头出门,城外小竹林里砍了十几根约莫小孩手臂粗的竹子抱回家里去。在家里的小院里,每个竹节带着底座恰成一个天然的容器,只留下竹节约莫一半的长度,将剩下的部分砍成两半做成小竹片,在竹筒边缘砍出一个小凹槽,把小竹片卡进去。一个小竹筒就成了有底有盖的脂膏筒。
这活很精细,许多小年纪的娃娃就不能做了,只好在一边看着。
林靖将削竹片的活揽下来,剩下不费多少巧劲儿的砍竹节交给了另外几个□□岁的大孩子。
他认真的削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其中一个本该砍竹子的正扭头看着主屋那边。林靖的视线跟过去,还能看见林羡的衣角从他的视线里一闪而过。
“郑鹏云,你看什么看?”林靖皱起眉头,对他的举动明摆着不喜,手上的菜刀往上一抬,吓得郑鹏云猛地往后仰去。
“我看你姐姐,长的真好看……”郑鹏云是个老实人,林靖一问,他就跟着磕磕巴巴的说了,再看向林靖,又觉得他好像比林羡长的还好些,一时犹犹豫豫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对不对。
林靖瞠目,“你说什么?”手上的菜刀依旧跟着无意识往上一扬,眼神凶恶的看着他。
明明一个才六岁出头的小孩儿,比自己还小三岁呢,郑鹏云依旧给林靖的脸色震住,慌张的摆摆手,可惜不会说话,辩驳也傻里傻气,“我胡乱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