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碧烟犹豫一下,终是接过了手中,翻开书册,她看得极快。自幼她的记性便极好,前世对于这个政策她早就烂熟于心,如今再次翻看,不过是让苏长亭看个形式。
大约觉得时间够了,长孙碧烟才停下,然后将书册工整地放回原处,便听苏长亭问道:“碧烟可觉得可行?”
长孙碧烟眸中一闪,心下一阵古怪,却尚不能寻摸出古怪之处,沉了沉才平静开口:“碧烟瞧的也不是很明白,只不过政策中诸多条例皆是削弱富绅权贵的利益,如此,当真能行吗?”
“天下土地有限,粮米有限,既然要富农便必定要损害另一部分人的利益,这是无可避免的。”苏长亭整了整颜色,书臣窝在他的怀中,听不明白便扯着他的衣襟玩儿。
“政策实施须得权利相佐,而掌握着天下实权的人必是那些富绅权贵,夫君与田阁老的这项政策固然利民,但是没有掌握实权的那些人同意,恐怕实难实施。”
这一番话若是叫她的前世杜敏贤说出,必定是声如沉钟,震耳发聩,可如今她用着长孙碧烟细柔娇弱的声音说出,倒是少了几分说服力,多了一些女子的多心担忧。
可她不认为,这样苏长亭便会漠视这一点至关重要的纰漏。
果然,静了静后,苏长亭默然道:“碧烟所说有理,长亭明日再去寻老师商讨一二。”
长孙碧烟心中一宽,心道只要田阁老最终呈上政策能够叫她前世的父亲杜麟认同,那么宫夕月与杜相便不会起冲突,那么她的前世也不必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长孙碧烟正欲说一些谦逊的话,表明一下这不过是妇道人家之见,却忽然听见门口匆忙凌乱的脚步声,进来的是钱伯。
他见少爷少夫人都在房中,刚一进门就被苏长亭脸上的斑驳墨迹吓了一下,回过神后才神色沉重地说道:“少爷,少夫人,那日爆炸的凶手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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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落网
当听到钱伯言说那日爆炸的凶手抓到了,长孙碧烟垂着的手便在袖中一动,心中更是一震,随即双目一凝问道:“何时抓到的?是何人?”
那日爆炸的烟火是她放在主卧中的,却不是她点燃,若是真的寻到了真凶,那么那个真凶极有可能知道她做的事。
“衙门刚刚派人来送的消息,差使现在还在正堂中,等着少爷少夫人一同去衙门认人。”钱伯见少夫人面色极冷,便不由得心中颤抖,竟有些害怕这样的少夫人。
苏长亭听罢后,抱着书臣从椅子中站了起来:“那便去正堂吧。”他将书臣递给钱伯,又唤了一声,“碧烟。”抬着一只胳膊,显然是希望长孙碧烟可以给他领路。
心中微乱片刻,长孙碧烟便定下了心神,随即神色缓和地走向苏长亭,扶住了他,却没有扶他出门,而是笑着点点他的脸颊道:“要去,也得清理一下您的这副美容貌啊。”
苏长亭不明所以,长孙碧烟也没心思去正经解释,只是唤钱伯打一盆清水来,为苏长亭清理了面容后,才又扶着他的胳膊,领他出了书房。
走在去往正堂的路上,长孙碧烟心沉面静,似乎有些晃神,苏长亭正在她晃神的时候问道:“碧烟很冷吗?”他修长温暖的手覆盖在她扶着他的手背上,“可是忘了加衣服?”
苏长亭的脚步刚停下一会儿,长孙碧烟便知他这是要让人给她拿披风了,扶着他胳膊的手又一紧,连忙在他开口之前道:“碧烟不冷,只是这廊道中风大,快些到正堂便好了。”
苏长亭温和无比地笑着默了默,又道:“还是加件衣服为好,钱伯,你去让人拿碧烟的披风来。顺便将书臣带下去休息吧”。
钱伯应声退下,之后走在路上的时候,苏长亭似乎刻意靠近了长孙碧烟一分,仔细挑挑角度,可以挡在那风来的方向。
纵使此刻为了那所谓的真凶神思沉重,长孙碧烟还是察觉了他的体贴细致,却又因此而感到心中稍稍烦闷,似乎不愿他总是这么小心细致地待她。
正堂中的差使瞧见苏长亭与长孙碧烟走来,随即拱手问候道:“苏大人,苏夫人。”
“差使一路辛苦了,可否再等一会儿,内人身子虚,等着底下人拿件披风来。”苏长亭还礼后说道。
对于苏长亭的客气,差使有些受宠若惊,正欲说话,环儿便手中挂着一件披风走了来。
长孙碧烟披上了披风,便止了环儿的跟随。二人上了钱伯准备的马车,差使也骑上自己的马领路在前。
三人到了衙门后,长孙碧烟将苏长亭扶下马车,两人跟在差使的身后进了衙门。当在狱中瞧见那所谓的真凶的时候,长孙碧烟神色更是凝重。
那是一张不认识的面孔,粗糙黝黑的肌肤,壮硕结实的体格,方脸上一道疤从左额角一直划到右下颚,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股子江洋大盗的气息。
“苏大人与苏夫人可认识此人?”差使打开牢门上的铁窗,指着那牢中坐着的人问到二位。
长孙碧烟神思正处于游离状态,皱着眉想:“这人便是那日引爆烟火的人?完全不认识。可他为何要这样做,谋财害命?难道